兩人正討論著火鍋,張茯苓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看著兩人緊挨在一起坐著,葉思楠臉上不時浮現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笑容,張茯苓心頭微酸,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比葉思楠差了哪裡。
論容貌,張茯苓自認為和葉思楠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但論身段,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誰更勝一籌……
張茯苓憤憤地走過去,將茶盞往桌上一擱,打斷了兩人你儂我儂的溫馨場面,幽怨道:“看來妾身來的不是時候……”
葉思楠臉色一紅,看了一眼秦時不說話了。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秦時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讚道:“茯苓姑娘泡茶的手藝愈發精進了!”
張茯苓呸了一聲,扭身坐下:“合著妾身於公子而言只有這點用處了對吧?”
“這話差了。”秦時鄭重道:“茯苓姑娘還能管賬簿……”
張茯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將茶盞放下,秦時疑惑道:“小團兒哪兒去了?臺上這一出她不是說沒看過嗎?”
張茯苓聞言無奈道:“那妮子方才也不知為何被勾起了饞癮,這會兒正在廚房啃烙餅呢。”
秦時愕然:“這不是才吃午飯沒多久嗎?”
“團兒那丫頭哪管這個……”
秦時汗顏,何為吃貨,今日總算是見識了。
看著秦時臉上的表情,張茯苓嫣然一笑,目光投注在看臺上,方才嘆了口氣,輕聲道:“團兒本是北邊南逃的難民,多年前雲州白蓮教作亂,朝廷派兵圍剿,戰亂之下,雲州許多百姓便失了土地四散而逃,團兒一家便是其中一份。
那年冬天,父親帶著我來城裡置辦冬衣,回去的路上便看見一個黑黑瘦瘦的的人兒趴在一具屍體上哭,那屍體是她爹,餓死的。
後來,父親念其可憐,便將她帶回了山上與我作伴,並取名團兒。
剛到山上時,小團兒不是現在這幅模樣,她話不多,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呆地看天,但若是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會傻傻的笑。
剛開始團兒吃得並不多的,只是後來妾身在城裡的生意有了起色,家裡的生活好了許多,團兒才慢慢吃得多了起來。
妾身後來有問她為何吃這麼多,那小丫頭扭捏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心裡踏實。”
沒想到這個沒心沒肺活潑開朗的小丫頭身世竟然如此悽慘,一旁的葉思楠不由得沉默下去。
秦時默然無語,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世道都是吃人的。
沉默半晌,張茯苓才回過神來,歉然笑道:“瞧我,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掃了興致,是妾身的不是。”
秦時搖了搖頭:“過往雖不堪回首,不過未來尚可期許。
如今寨子裡的日子好了,又有茯苓姑娘姐姐般的照拂,團兒那丫頭想必也不會沉溺於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