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追蹤慕安下落的爻辭谷暗線如履薄冰,那邊的慕安和灼華卻是一路走走停停,悠哉悠哉,愣是花了一個多月才走到泰平。
大軒帝都,東之泰平。
滿城繁華,一日看盡。
慕安被路邊的麵人吸引,瞧得挪不開步子。捏麵人的老人笑呵呵地問她:“小姑娘,你想要什麼樣的麵人?”
慕安想了想,指著身旁的灼華,笑答:“麻煩老爺爺照他這模樣捏一個。”
老人應一聲,搓一團面在手心,十指靈巧地翻轉,不多時就見一個縮小版的灼華在手裡成型。
“小姑娘,給。”
慕安喜滋滋地接了麵人,一個勁兒地放灼華眼前炫耀。
灼華不甘示弱,也指著慕安向老人笑道:“麻煩老人家再照她這模樣給捏一個。”
老人同樣應了,又是不多時,便捏出了一個惟妙惟肖的麵人。
灼華拿著與慕安模樣無二的麵人,衝她得意一笑。
慕安轉了轉眼珠,羞澀一笑,低聲唱道:“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灼華打了個寒顫,果斷一甩手跟慕安劃清界限:“去你丫的,我少說也是要活幾千年的,誰要跟你做一百年的短命鬼。”
“一百年,對我來說可不短了……”慕安嘟囔著,瞪了灼華一眼,自顧自地向前走。
走了幾步,慕安突然發現前面一家酒坊前有人群聚集,人群中時不時傳出一句叫罵,像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慕安和灼華都是愛湊熱鬧的主兒,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走至近前,慕安仗著身小靈活,三兩下突破重圍擠進人群,灼華不放心她脫離自己視線,只好跟著擠了進去。
人群中間站著一個衣著富貴商人模樣的人,還有一個青衣佩劍的中年男人。眼下,商人正指著青衣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把你個不長眼的落魄鬼!也不打聽打聽我許老金是什麼人,敢在我這兒騙酒喝!”
青衣男人冷笑,輕蔑道:“爺管你是許老金還是許老白,拿兌了水的酒來糊弄爺,爺憑什麼付你酒錢?”
“我呸!你憑什麼說我的酒裡兌過水?”
青衣男人慵懶地笑了:“爺喝得出來。”
“奶奶個熊的,你能喝出來個腿啊?我告訴你,今兒個要是不把酒錢付了,你就別想好好地離開我的酒坊!”
“噢?那爺就是沒錢,你奈爺何?”
“哼,就知道你個窮鬼沒錢。”許老金冷笑,一雙精於算計的眼睛精明地在青衣人身上打轉兒。
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漢子身上有什麼值錢傢伙什兒,許老金不免惱怒,叫道:“既然付不起酒錢,就把你手裡那把劍留下來抵債!”
青衣男人原本懶散的眼睛驟然變得犀利。
“怎麼,捨不得?”許老金斜著眼看他,“我許老金識貨得很,你身上也就這把劍值點兒錢,捨不得也得留下來。”
青衣男人冷冷地看著許老金,右手緩緩地按到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