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以頭搶地,磕得“咚咚”作響,很快被折思扶住,額上已經滲出了血來。
餘守清跟著他磕,眼見梅斯三人都又是泣不成聲了,深吸了一口氣,替他們繼續說下去。
“臣雖未能同梅縣君等通訊,但臣也發現了山上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大雪和滑石之後掩去了大部分的破綻,若非一日臣的馬失蹄,將臣拋落下了疏通出的山道,臣落在塌陷的坑洞中,此事也算做得天衣無縫了。”
並非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為,他們也更多是借力而行,將可能發生的危險,催動成了必然發生,讓必然發生,順和他們的心意去發生。
這一次,真的只是誤打誤撞了,才能窺破被遮掩在上面的那一層亂石混土,之後他也讓信得過的屬下借疏通山道暗地查詢其他的蛛絲馬跡,但都一無所獲。
這樣的事,他們都無有人證物證可以拿出,就算往上報去,又有幾人能信?
大嶽之內,能悄無聲息地做到坑害一縣一郡之地,手段冷酷又無有把柄,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餘守清當時直覺就將視線投向了京城之地,但隨即告訴自己定然是多想了,但這個多想,也讓他將事情向傅德明瞞了下來。
光憑那個坑洞,和梅斯三人的感覺,就算找出背後的人,也大可以辯解是之前用作他用,沒想到會在這麼個時候有這樣的奇特效果。
大不了以愧疚和誤行害人,受上一些不痛不癢的責罰,並無什麼律法可以以此向他定罪。
如若真為他所想那般,諸法也不過一紙無用之物。
很難說餘守清是否多想了,但這件事到底因為諸多原因而被瞞了下來。
折思在出去傳令之前看了一眼君留山,隨即垂下眼離開。
戶部一行正在途中,但各郡皆有暗衛在內,傳信過去應該還能來得及,但也需派上幾個暗衛趕往那邊。
京中和岑侯那邊都需告知一聲,但也不能被人發現。
叫了一個暗衛過來囑咐好,見他趁夜而去,折思立在無人之地低頭沉思片刻,又搖了搖頭。
宮中要怎麼處理,王爺沒有說,那也就不用他來操心了,至於到底會是哪方勢力,背後又是誰來操控,動了手的人,總會被查出來的。
若是這事被君后辛知道了,他得氣得又摔東西,到底氣什麼,還得看誰給他遞的這個資訊。
只是現在君后辛還沒有地方知道,明日就是會試,他現在拿著暗衛遞上的條 子坐在暖閣內,久久沒有說話。
馮喜踮著腳躬著身從側門小心進來,頭也沒敢抬輕聲稟報。
“陛下,大殿下的藥喝完了,太醫正在為殿下推拿。”
“林善已經帶人拿了織造局的人,正等著陛下處置,太后也派人來問過,奴才先擋了回去。”
君后辛默然聽完,擺擺手讓暗衛下去。
“此事待會試完結之後再議,使人給東盛侯送個訊息,等他回京,秘密入宮一次,朕有事同他相商。”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