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留山叫他過來,是想要調他去邊關。
但不論是孟寺之事,還是孟明之事,孟末都不覺得自己能當得住君留山這樣的厚愛。
“臣自知罪無可赦,若能贖罪此身不足以惜,本該任憑王爺處置。”
“但……”
他苦笑連連羞愧不已,低著頭避開了君留山的視線,不敢看見他人神情。
君留山沉默半晌,其實很難體會孟末心中顧慮,但他也明白孟末行事之意,也就直接和他說開了來。
“本王現在需要人來用,孟將軍身負孟家之學,也是難得將才,若願助本王行事,其他的事情都可等之後再行計較。”
“現在大漠還需人鎮守,本王不會這麼快調人,但需要之時也希望孟將軍不會推辭。”
孟末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抹了把臉沉斂著神色又喝了一碗酒,長身跪在了君留山面前。
“末將明白,王爺旦有驅使,末將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現在末將還放不下大漠,也放不下幼子,但請王爺帶走孟彰。”
他抬起頭望向那邊,說話的功夫將士們的叫聲越來越響亮,縱然滿心憂慮,也驕傲地笑了笑。
“他在我身邊多年,是末將手把手教出來的,或許可為王爺分憂一二。”
“王爺便是瞧不上,也請容他出去鍛鍊一二,末將可擔保,這孩子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好,本王答應將軍。”
君留山對孟彰本就滿意,現在不需要他有多大的能耐,但以後他能成為他為大嶽留下的邊疆的屏障之一,就像是孟家先人一樣。
並且他和林興修不同,林興修背後還有林家,孟彰背後是忠義二字。
他沒提帶孟寺一起出去,現在孟寺還是在大漠之中最為安全,他不經遮掩的樣貌實在一眼就能認出是君家人了。
宗室當年和仁宗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君留山心中只有一點猜測。
孟寺的身份是要永遠埋葬,還是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取決於這件事對大嶽而言意味著什麼。
“興修也會離開大漠,之後金沙關派誰鎮守,還要孟將軍費心。”
“是,之後末將將名錄呈給王爺。”
事情談了一段落,他們也休息好了,將新烤好的肉分食完,幾人起身回到了場邊,也看起了最後的比鬥。
場中眾人皆是氣喘,坐在馬上互相警惕地看著,手中的武器都在可攻可擋的角度放著。
守在靶前的是孟彰,林興修被逼退到了一旁,長距離也更方便他張弓用箭,但不利於他搶奪東西。
於是他將弓丟下,在行馬間翻身落到馬腹下,抄起一柄木劍,在和他對沖而過的戰馬後蹄上輕點兩下,又翻身上了馬。
被點了馬蹄的人無奈勒住了馬,退出了比鬥。
林興修和孟彰是體力消耗最大的,他們是連比了兩場,第二場還一度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孟彰一眨眼,抖落了懸在眼睫上的汗珠,就有兩道破空聲左右夾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