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讓這男子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狗賊,聽著他們毫不在乎,甚至有些雲淡風輕的話語,這個平日裡唯唯諾諾了近乎一輩子的男人,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也湧現出了一團火熱。
活了大半生與人謹小慎微的心中,不知為何,竟也生出了潑天的膽子!
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著。
這男子操著一雙佈滿血絲,甚至是泛著眼白的瞳孔,在被槍尖逼的匍匐於地面動彈不得的情況之下,直直的看著最前端那道首領身影。
他看著那正勒馬停頓牽著馬繩,想要聽他回覆的耶律大石,突然沒來由的笑了。
“狗賊,老子去你媽的!”
“屠了全村,還把么兒在我面前親手給殺了,現在竟然還想要老子給你們指路?”
“天殺的狗東西,做夢去吧你!”
“披毛帶甲,奇裝異類,人不人鬼不鬼的蠻夷畜生,不通禮儀不曉規矩,難怪十年來都沒有踏入山海關一步!”
“你們這些狗東西,早晚會被王爺親自帶領大軍碾壓屠殺,滿門誅絕!”
“只恨,我是見不到這一天了...”
用著身軀之中僅剩的最後一絲微弱的力氣,語氣沙啞且嘶吼的向前喊著,這面色蠟黃的男子,喊出了他平生所會的,最毒最怨的怒罵!
儘管無力,甚至還有些嘶啞,但這聲音無疑是這男子在面對死亡之前,對於這些來自草原的蠻子,唯一反抗的辦法。
他已經不想活了。
正掏著耳朵,面上看不清喜怒的耶律大石,聽到耳邊突然傳來的刺耳之音,不禁皺了皺眉頭。
“死到臨頭,還敢犬吠。”
“聒噪。”
“既然問不出來,那便不問了,反正再往前奔襲百里,本將就不信見不到人煙!”
“殺了!”
聽到耶律大石不耐煩的聲音,那架著這男子的兩名北蠻騎士當即會意。
噗嗤!
槍出,穿透心臟。
躺倒在地,衣衫破爛的男子,血液流了一地。
也不知道他臨死之時,有沒有感覺到一絲解脫。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手無寸鐵,多麼可悲!”
“北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