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陪同靈月郡主去護國寺上香,獨行在後山賞景的時候,一個女子翩然而至,還記得那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驚豔。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女子,盛極的容貌卻透著冷漠的寒意,明亮的眼睛含著一絲仇恨,她來到他面前,斂衽施禮,然後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想對付齊家。”
她怎麼知道他在準備對付齊家?
“你是誰?”趙言鈺微微眯眼,清雋儒雅的臉龐含了一抹淺笑。
“齊莞。”她說,眼底透著堅定的神色。
他含笑不語,她也沒有說話,跟他一樣看著對面山的景色。
後來,他讓人去查過她的身世,知道她原來也是齊家的人時,還以為她那天是故意要來套他的話,但再得知她怎麼成為寧朝雲的妾室時,便確定她應該恨著齊家那些人。
他答應了她,和她合作。
有時候,他們會在一起品茗,或一起對弈。
她的性格沉靜,他沉默寡言,常常半天不說一句話,卻漸漸有了默契。
他家有妻妾,卻不知為何,覺得若要問世上誰最瞭解他的女子,便是眼前這個齊莞了。
而她已經是寧朝雲的妾室,寧朝雲待她極好。
朦朧的煙霧中,他看到她盛極豔美的臉有些模糊起來。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年輕丞相,擅謀善斷,手段狠辣,從來沒什麼能夠讓他覺得為難,偏偏她就讓他為難了。
若非她已經是寧朝雲的人……他大概不願意只是這樣看著她吧。
“聽說靈月郡主誕下麟兒,恭喜你。”她為他送上一杯剛煮好的清茶,笑容瀲灩。
趙言鈺伸手接過茶,指尖和她的手背相碰,兩人皆是一愣。
“多謝。”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手指卻是火熱的。
她低下頭,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趙言鈺喝了一口茶,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許久。“不如我們對弈一局。”
“下次吧。我已出來太久了。”她說。
她為人妾室,總不能經常外出,就算寧朝雲沒有限制她的外出,但總要避免他人說閒話。
他看著她離開,耳邊卻彷彿還有她剛剛撫琴的嫋嫋音律。
每次見面,說完正事之後。他們總會對坐無語,他喝茶,她撫琴,或是對弈一場。盡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