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矯情,麻煩。”
不等小花魁有什麼動作,葉白將那張紙付之一炬。
“安心了吧,不用我趕了吧,可以走人了吧。”
沒想到小花魁突然又哭了起來,葉白納悶道:“這位姑娘,重獲自由之日,難道不應該載歌載舞嗎?你這又是哭哪出呢?”
“我…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原來,小花魁自幼被家人賣到妓院,被精心培養了十多年,成了多才多藝的花魁。但是這麼多年,只知道妓院給起的藝名叫做錦瑟,真實姓名早就忘哪裡去了。
葉白也有些傻眼,這搞了一出自認為有點小帥的舉動,沒想到把人家的名字給整丟了。
“你沒個爹爹孃親兄弟姐妹的嗎?”
“一群沒良心的,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那個老孃們不知道?”
“那個拉皮條的能知道些什麼,整個人都鑽錢眼裡了。”
葉白嘆息,“那還能怎麼樣啊,要不你開個價,我能賠就賠了。賠不了,我跑路你也攔不住。”
“我不要你的錢,我就要我的名字。”
“姑娘,山水永相逢,咱們就後會無期吧。”
葉白穿上鞋子,轉身,開啟窗戶,跳出去,再順手關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花魁連忙走到窗前,開啟一看,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哪有半點有人跳樓的騷亂。
站在九層高樓,藝名錦瑟的她不知道能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身體自由了,卻丟了自己的名字,那靈魂要何處安放呢?
本來已經習慣了原來的生活,唯一的想法就是自由,現在這一點實現了,那還能去唸想什麼呢?
那裡的生活枯寂了一些,不時會有幾個富家流氓調戲她一番,也知道妓院的規矩,不敢太放肆。有規律地通宵達旦地演奏歌舞,白天則在自己的獨立小院裡休息。儘管身處汙泥之中,也會欣賞一些詩詞歌賦,倒像是個困窘的文雅士子。
但這些都沒了,突然間都沒了,剩下的她又能再次嵌入哪一流水線之中呢?
小花魁看著底下來來往往彷彿都有方向的人群,陷入了沒有方向的混沌思緒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知道是誰呢,反正和她沒有干係。
她起身開門,然後一臉驚訝。
門後站著的是剛才跳樓、現在滿頭大汗的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