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站在陣法外面,強迫自己看下去。
陣法裡面,藤蔓肆虐,每時每刻都有修士死在藤蔓下,即使有人僥倖逃過了藤蔓的侵襲,也會被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在腳下的地刺捅個對穿。
鮮血灑滿地面,殘肢斷臂四射飛濺,那些修士身死道消,身後的血色怨氣也隨之消散在天邊,但這一切只有花灼能看到。
到最後,嚴一攜著其他狐村人趕來時,花灼已經看不太清楚陣法內的具體情況了。
因為那些藤蔓實在太多,已經擠滿整個陣法,這也是滅殺五行陣的缺點,隨著陣法全面啟動的時間越長,它所處地界的元素便會被吸引的越多,直到那陣法下的靈石消耗殆盡,陣法消失,這些木元素才會消散,重歸於這片地界。
“情況怎麼樣了?”
嚴一見花灼怔怔望著陣法的方向出神,上前問道。
花灼看向他們,“一會就知道了。”
眾人不明所以,只好站在她後面一起等。
狐村半妖身上都帶了血跡,臉色也不算好看,此時更加不想說話,嚴一見狀,便主動說道:“山脈中的四大家族弟子已盡皆伏誅,但我們並未找到被抓去的狐妖。”
“很正常,肯定被直接綁去青丘,作為拍賣品了。”
花灼也未在那些帳篷中看到狐妖的影子,於是便對那些狐妖道:“處理完山脈這邊的事,我們也要去青丘,回頭幫你們看看有沒有你們族人的蹤跡。”
狐妖們耳朵整齊的立起來,驚喜的看向花灼,“多謝大人!”
花灼擺擺手,正想說不用客氣,身後卻突然傳來什麼破碎的聲音。
靈石靈力終於耗盡,一直被遮掩的大陣在眾人面前露出它猙獰的相貌。
入目是粗壯而密集的藤蔓,它們如同扳手腕一般,緊緊的擰在一起,在人們瞠目結舌的注視中,外圍的藤蔓突然化為點點綠色光點,它們飛散開來,消失在那些樹木之間。
藤蔓消散的範圍逐漸擴大,也終於到了四大家族弟子所在的地方,首先出現的不是任何人的屍體,而是一地的斑斑血跡。
看著那些詭異的線條,眾人越發沉默,與其說是血跡,它那整齊乾淨的線條更像是一幅畫。
再有一批藤蔓消散,一些殘肢也出現在地面上,與那些血液交相輝映,越發襯的地面上的痕跡不簡單。
當最後一批藤蔓化為綠光時,連花灼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副詭異而美麗的畫面。
血跡與那些殘缺的屍體鋪在地面上,卻巧妙的創作出一副巨大的畫卷,那是一群似人似妖的生物,快活遊走在林間的畫。
畫中的精怪臉上帶著單純的笑容,然而那卻是由一位人修彎曲的手臂組成。
年紀小的狐妖受到驚嚇,小臉煞白,不停地打著嗝。
嚴一正欲問花灼,卻發現身邊已不見她的人影,他轉頭四處尋找,最終在山谷旁的一棵大樹後面看到她的衣角。
“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嚴一正靠近的身形一頓,在猶豫之間,花灼已經發現了他。
“你來的正好,這兩個要怎麼處理?”
只見她雙手各抓著一個白色的魂體,恰好是那嚴巫與孫來錢,兩個魂體虛弱的很,也不會說話,只是一個勁的跪拜。
嚴一自然的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孫來錢胖乎乎的魂體,“這是那兩位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