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彎月和崔潤山到家,春麥和石頭就嚷嚷著餓死了。
李彎月簡單做了疙瘩湯,加了些土豆,一家人吃飽了,就坐在院子裡乘涼。
“你來。”李彎月捅捅崔潤山,朝屋裡指指。
崔潤山剛起身,就叫眼尖的春麥看見了,“娘,你又要跟爹說啥悄悄話?”
李彎月低下頭,春麥看她和崔潤山很緊,就怕落下她。
“都進來吧。”那就一家子一起進屋商量。
“娘,啥叫個面膜?”春麥聽了一會就問。
“就是……娘說的是面抹臉上,你聽錯了。”李彎月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以後得注意點,不能再說些以後才能出現的東西了。
“噢,那娘你抹吧,我不出去說,以後我跟哥都少吃,娘你只管抹。”
李彎月一把把春麥摟懷裡,颳了她嘴一下,“這小嘴,是抹蜜了?”
春麥笑倒在李彎月懷裡。
石頭挺嚴肅:“妹,你少吃,別拉上我。”
春麥做好人,別拉上他,他得多吃,得長高,才能練好爹教他的那些。
李彎月把兒子也拉到了懷裡,石頭的嚴肅就破功了,他就是眼熱春麥能被娘抱,現在娘也抱他了,“娘,我也少吃。”
劉排風教給李彎月的就是用雞蛋麵糊抹臉,這年代浪費糧食可恥,把白麵雞蛋抹臉上,能叫人拉出去批鬥,所以劉排風才小聲說。
也是她跟李彎月看對眼了,才敢說,不然她還怕人嚷嚷出去呢。
“不用你們少吃,白麵就用指甲蓋一點就夠,雞蛋也只用殼裡一點。”李彎月說是這麼說,可家裡連只雞都沒有,哪來的雞蛋殼子。
就是養著雞,也沒人捨得天天吃雞蛋,都是攢著好賣給公社或自己拿去黑市賣,留著的,也得備著誰家生孩子,好給送米。
“就這點啊,那娘你儘管用。”春麥好糊弄。
“石頭,不準摸人家雞蛋。”李彎月看石頭眼珠子轉的飛快,就知道他又憋著壞。
“娘,我沒有。”石頭連連擺手,他娘是他肚裡的蛔蟲,他才想,娘就這麼說他。
“沒有最好,娘有法子。”李彎月早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