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彎月來李強家給掏炕洞,蒙著破毛巾,在鋤頭上綁上根棍子,從鍋頭伸到炕洞裡,趴在地上掏。
一掏,灰就冒出來,李彎月吃了一嘴,才掏出一簍子,她就站在院子裡咳嗽。
“呸,呸。”怪不得娘不叫她幹呢,真遭罪。李彎月覺著嗓子眼裡有灰,怎麼吐都吐不出來,她把手帕系在臉上,擋住鼻子和嘴,深吸一口氣又進去了。
這回蹲著,憋著氣使勁掏,憋不住了就出來喘口氣,一共掏出了六簍子灰,李彎月坐在院子裡喘氣。
“你這孩子,不叫你幹,你偏來幹。”王翠花看門開著,就知道是李彎月來給掏炕洞了。
“娘,我不幹,你們也得幹,又不是給別人乾的。我燒過火,好燒了。”李彎月是崔潤山走了,她就來了李強軍家,她有鑰匙。
“那娘也不用你幹。國春,去叫潤山來家裡吃飯。”王翠花心疼地看著李彎月,她跟李強軍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掏炕洞哪用閨女!
家裡有事就不能叫李彎月知道,要不然她都搶在前頭幹了。
李國春趕緊去叫崔潤山,這掏炕洞應該是他乾的,他天天鑽在書本里,姐替他幹了。
李國春領回來三個人,石頭和春麥也來了。
“娘,你咋成包黑子了?”春麥指著李彎月的臉,哈哈笑。
李彎月掏炕洞,臉也抹上了灰,她伸著手去抓春麥,“你咋回來了?”
“放假,老師家裡有事。”春麥“啊啊”叫著躲進李強軍懷裡,“姥爺,你看我娘,那麼埋汰,還來抓我。”
李強軍摟著春麥,說李彎月:“趕緊洗去,少欺負春麥。”
春麥“叭”親了李強軍一口,“姥爺你真好。”
“等著吧,等你姥爺不在跟前,看娘怎麼收拾你,還說娘埋汰,娘是掏炕洞了,換你試試?”李彎月生氣地說。
“你收拾誰?爹命令你先把臉洗乾淨。”李強軍護著春麥。
春麥坐在李強軍懷裡晃悠著腦袋吐舌頭,“娘,你來啊。”
李彎月跺跺腳,進了屋,裡面水早就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