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施令窈早早起身往太學去了。
從前施家小弟在太學唸書,施令窈跟著去過幾次,知道大致的方位,但是越臨近太學,她的心跳得就越快。
大概是,近鄉情更怯?
施令窈慢慢地往太學走去,眼睛垂著,心亂如麻。
她一會兒想著該怎麼和雙生子解釋自己‘死而復生’的事,一會兒又苦惱該給兩個孩子準備什麼生辰禮。
一時間施令窈腦子裡一團亂糟,有一輛馬車與她擦肩而過,她也沒注意。
車輿裡,謝均晏坐在小榻上閉目養神,謝均霆看著兄長那張儀範清冷的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接著又想到什麼,伸過手去捅了捅他。
謝均晏睜開眼:“做什麼?”
謝均霆理直氣壯:“給我點銀子。”
謝均晏皺起眉:“你要銀子做什麼?”
“因為你告密才害得我沒有銀子用,你當然得負責!”謝均霆避開了他的問話,又強調了一遍,“我要的也不多,你看著給個五六十兩就好。”
這語氣,聽著倒像是為他著想似的。
謝均晏重又閉上眼:“不給。”
謝均霆被兄長的摳門給震驚到了,想到還在苦苦等待他的阿孃,他忍下不爽,勉為其難道:“那,那就給個二三十兩吧,我省著點用。”
謝均霆只重複道:“不給。”
他怎麼能這樣!
謝均霆憤怒又委屈地瞪了一眼兄長,但人家閉著眼睛,根本看不見,他又唉聲嘆氣起來。
早知道,他從前就攢些銀子下來,不那麼大手大腳了!
這下他不能用錢莊裡的銀子,身上又沒幾兩現銀,夠用什麼?
謝均晏聽著弟弟在那裡唉聲嘆氣,直覺有些不對,睜開眼,眼尾微微上翹,稍一抬眉,就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傲慢與清冷。
“你急著用銀子,是要做什麼?”謝均晏還記著他死活不肯把那五百兩銀子的用處告訴自己的事兒,一時間想到某種可能,眼神幽幽變冷,“難不成你在外面有了相好?”
如今風氣開放,世家大族裡那點兒腌臢事便更多了,不少紈絝十來歲開始就整日流連勾欄瓦舍,謝均晏絕不允許自己的弟弟也變成那樣。
謝均霆一愣,隨即漲紅了臉,險些跳起來。
“我才沒有!”
謝均晏掃了暴跳如雷的弟弟一眼,淡淡道:“最好沒有。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必阿耶動手,我會親自打斷你的腿。”
話裡的威懾之意明顯,謝均霆撇了撇嘴,又開始裝了。
他實在是受夠了謝均晏總是在他面前擺出一副長兄如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