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礙眼真礙眼!
……
謝縱微正在看摺子,不知怎得,心頭有些悶的痛,他蹙眉。
“大人可是身體不適?不如早些回家歇著吧。”
坐在他下首的東閣大學士閆石禮溫聲關懷。
謝縱微等著那絲突如其來的疼痛消失之後,又繼續看摺子:“不必。”
其他人見謝縱微如一座玉雕般坐在那兒,冷冰冰的,眼瞧著是沒有回府的意思了,心裡不由得暗暗叫苦。
自然了,能進入內閣,做到他們這個位置上,無一不是驚才絕豔的人物。
他們為國為民,兢兢業業幾十載,但再大的官兒,也得回家陪家人吃飯啊!
閣臣王敏中想起家裡老妻的囑咐,放下手裡的摺子,準備回家去。
眾人都在安靜地看著文書,只有時不時炸開的燈花聲,他這兒發出的動靜,就格外顯眼了些。
王敏中只能解釋:“今日是我孫女兒百日,家裡人想著聚在一起用頓飯便當是慶祝了,不好缺席。”
眾人恍然,跟著就是一陣恭喜之聲。
謝縱微也頷首道喜,又說了明日補上賀禮的事。
王敏中連連擺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需要這麼興師動眾。不必,不必。”
“若是男孩兒家便罷了。女兒家,總不能怠慢。”
淡淡說完這句話,謝縱微又低下眼去批閱文書。
眾人面面相覷,都知道首輔家裡有兩位小公子,一個有著逸群之才,另一個卻很是頑劣,據說父子之間關係很是冷淡。
看來首輔爹,也要為家裡的紈絝子頭疼啊。
……
謝均霆模模糊糊地摸到了阿孃尚在人世的痕跡,正是興奮的時候,卻棋差一招,被人攔在了城門口。
來人穿著一身月白繡鶴羽的圓領袍,線條清絕的臉龐上眼睫生得格外濃密,眉骨高挺,他淡淡望過來的時候,眼神便顯得極其深邃,凜若秋霜,丰神如玉。
謝均霆對這個和首輔爹同流合汙的同胞兄長沒什麼好臉色,更不打算和他分享今天的發現。
“你來幹什麼?不忙著寫文章赴詩會了?”
謝均霆對兄長這樣小小年紀就汲汲營營的行為很是嗤之以鼻。
“我不來,來的就會是阿耶。”謝均晏看著一臉桀驁不馴的弟弟,神情冷淡,“說吧,你支走五百兩銀票,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