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黎現在早已經明白東方幽的性子了,深吸了一口嘲弄的道:“就算你不將人給我,你想怎麼樣?一輩子關著他?你以為定王府的人都死了麼?說不定定王府的人現在就已經滿江南的在到處找他了。以定王府暗衛的能力,你覺得他們需要多少時間?”
東方幽沉默了半晌,抬眼看著墨景黎,傲然道:“你不用白費心機了,只要我不願意,誰也找不到他。”
墨景黎終於忍不住了,惡狠狠的瞪了東方幽許久,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話,“東方幽,你就抱著徐清塵去死吧。本王只怕徐清塵連死都不願意跟你死在一起。”
說完,也不理會東方幽再說什麼,.
墨景黎飛快的行走在黎王府的,只看背影也能看出那騰騰的怒火。跟在他身後的心腹擔憂的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王妃那裡……”
墨景黎腳下頓了一下,沉聲道:“不用管她!以後她要出門就讓她走,本王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身後的人點頭道:“王爺英明,也她對清塵公子的心思,想必是忍不了多久的。咱們正好更在後面,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雖然對東方幽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畢竟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被屬下當著面說出東方幽對清塵公子的痴迷,墨景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輕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墨景黎忙著與西陵和北戎結盟的事情,原本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理會東方幽,只是派人盯著她變罷了。而朝堂上,卻因為墨景黎突然丟出的一顆烈性炸彈頓時就炸開了鍋。不說那些原本就對定王府有好感的老臣就連那些支援墨景黎的人也不由得拿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朝堂上志得意滿的攝政王。
墨景黎才剛剛拋下與西陵北戎結盟的訊息,還沒來得及述說自己的雄偉大志和計劃,殿下就有人站出來,沉聲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
墨景黎一看眼前的人,立刻沉下了臉。太后一黨的人,跟太后周旋了這麼久墨景黎若是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支援著太后,墨景黎這麼些年也就算是白活了。墨景祁生前與太后反目,太后原本的羽翼也被自己剔除了不少。如此情況下還能讓太后在朝堂內外站住腳步的除了定王府以外就沒有別人了。所以太后的人墨景黎都直接看作是墨修堯的人,自然是恨不得能將其扒皮抽筋。冷冷的看著殿下的人問道:“為何不可?”
殿下出列的大臣正色道:“西陵和北戎裂我疆土,殺我臣民。王爺身為大楚攝政王,執掌大楚國祚,又豈能與其結盟?這與認賊作父有何區別?”
“大膽!”墨景黎氣的臉色發黑,怒斥道。
“王大人所言極是。請王爺三思。”眾人齊聲道。
墨景黎定睛一看,跪下附議的朝臣竟然佔了八成以上,就是剩下的兩成臉上也多有不贊同之色。其實原本同意與西陵和北戎結盟,墨景黎就知道必然會招致這樣的結果,但是當真正看到這麼多人反對自己的時候,那種全天下人都與我為敵的感覺還是讓墨景黎不由得暴怒起來。神色冷峻的盯著殿下跪了一地的朝臣道:“西陵和北戎是大楚的敵人?難道定王府就不是了?墨修堯現在佔著的地方不是大楚的麼?本王倒是想知道,你們效忠的到底是大楚,還是定王府?”
如此誅心之言,頓時讓朝堂上許多老臣都不由得心生寒意。他們這些老臣許多都是兩朝甚至是三朝老臣了,若不是心念大楚當初便是直接投奔定王府,就算得不到重要至少也能安度晚年。如今卻只因為違逆的黎王的意思,就被扣上一頂不忠於大楚的帽子。讓人怎麼能不心生沮喪?更何況,黎王和西陵北戎結盟的決定本生就是打錯特錯。無論最後輸贏都是會遺臭萬年的啊。
“老臣等斷無此意,但是與西陵北戎結盟之事實不可為。請攝政王三思!”眾臣齊聲拜道。
墨景黎不悅的一揮袖道:“本王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必再議。”說著,墨景黎的目光掃過坐在龍椅上因為突然驟變的氣氛而眼中開始積蓄著淚水的小皇帝,墨景黎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走到小皇帝身邊沉聲問道:“皇上,本王的決定皇上覺得怎麼樣?”
小皇帝墨夙雲素來是極怕這個攝政王皇叔的,被墨景黎這麼盯著一逼,立刻放聲大哭起來。墨景黎厭惡的瞥了他一眼,沉聲怒吼道:“哭什麼哭?你是皇帝,當著大臣的面子如此模樣聖何體統!本王問你話呢?”小皇帝被嚇得一噎,滿是淚水的小臉頓時漲的通紅,哽咽著道:“皇叔…嗚嗚,皇叔說的…對…”
墨景黎輕哼一聲,瞥了一眼殿下的眾人道:“聽見了麼?這是皇上的意思。你們不想尊本王的旨意,難道說連皇上的旨意也要違逆了?”眾臣有口難言,小皇帝才不過**歲的樣子,而且這兩年被墨景黎嚇得不輕。就算太后著力教導也沒有絲毫用處,甚至連普通的**歲的孩子還有所不如。但是他們能說什麼?說皇帝還小不懂事?說的不算數?幾個年老的臣子只得在心中暗暗哀嘆幼主孤立,權臣竊國啊。
“黎王,你這是想幹什麼?”太后從殿後走了出來,冷眼看著自己如今這唯一的兒子。
墨景黎看到太后出來,臉色一沉,淡淡道:“後宮不可干政,母后這個時候來前朝做什麼?”小皇帝墨夙雲看到太后剛剛才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流了出來,望著太后哇哇大哭起來,“嗚嗚,皇祖母……孫兒怕…”看著墨景黎冷漠的眼神,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如今只剩下墨景黎這一個兒子了,如果可以她如何不希望能夠跟自己的兒子和和睦睦的相處?但是當初墨景祁去世的時候兩人鬧得太僵了。這兩年太后也越發看明白了,在這個兒子的眼中,自己這個母后的地位只怕還不如賢昭太妃這個姨母。太后高高在上了一輩子,又如何能容忍被自己一手教養大的兒子奪了權榮養在深宮裡看人臉色?之後墨景黎有了蒼茫山相助,更是處處針對太后的人,母子倆個的關係也就越發的僵硬起來。
但是太后這一次出來,卻當真不是為了和墨景黎爭執而來的。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兒子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誠然,太后曾經也一門心思的想要對付定王府。但是即使在定王府最虛弱的時候,太后也沒有想過要明面上擺明了軍馬的跟定王府做對。
她跟在先皇身邊,看著先皇半輩子想方設法的對付定王府卻每每功敗垂成。也看著當年的墨流芳如何的天縱英才,驚才絕豔。更看著自己的長子不惜犧牲大楚也要打壓墨家軍,更看著墨修堯怎麼從當初那個岌岌可危的殘廢王爺重新將定王府推回了巔峰。無形之中,太后隱隱有一種感覺,定王府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得了的。最重要的是,就算這次三家聯軍真的消滅了定王府又如何?西陵和北戎會就此推出大楚的土地麼?當然不會,沒有了墨家軍的震懾和牽制,他們只會更加瘋狂的吞併大楚的土地。只怕…她連有生之年的安穩日子也不會再有了。
墨景黎卻不知道太后所想的這些,他只看到太后身為自己的生母這些年卻處處與自己做對。甚至不惜投靠了定王府,幫著墨修堯來牽制自己。此時見太后又要阻擋自己的好事,冷聲道:“母后身為後宮之人,還是早些回宮安歇的好。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兒臣和大臣們處置。還是說…母后當真是想要干政不成?本王倒是還記得皇兄的遺照……”
“墨景黎,你!”太后頓時氣得渾身發抖。當初墨景祁臨終前留下的那道遺照是太后心中的一個禁忌,被墨景黎如此大張旗鼓的拿出來說,甚至隱隱還有幾分威脅之意。太后終於受不住,眼前一黑身子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