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道:“你要是想隨便找個男人,滿足生理需求,這很容易。要是想找個好男人居家過日子……姨媽,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覺得不太可能。”
薛姨媽沒想到這小子把生理需求這種事都擺在明面上說了。
心中有些慌,臉上有些熱。
見這小子語氣正式,一副認真討論的樣子,就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是啊,反正寶珊不在,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如就開啟天窗說亮話。
“怎麼就不可能了?”
“心態吧。我覺得女人……也不是說所有女人,肯定有些獨立性很強的女人。我覺得你不是,你需要一個支柱……嗯,不是生活裡的,是精神上的一個支柱、一個依靠。精神世界的空虛,比生理的空虛更難熬。”
薛姨媽有點受不了,臉蛋兒紅豔,咬牙道:“生理問題不用你說,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周不器坐起來,哼道:“反正我就這意思,你心裡明白。你要是想找,要求肯定不低。可那些有錢男人,喜歡的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就算願意跟你交往,也頂多是把你當情人養著,玩玩而已。歸根結底,你還是得靠我!我才能滿足你的所有需要,我可以照顧好寶珊,我也同意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你不必跟女兒分開住,我……我也可以當你的精神支柱,你有什麼人生困難,可以來找我。”
“找你?”
薛姨媽有點咬牙切齒。
有些話,雖然是實話,可說出來了是真不中聽。
周不器凜然不懼的迎著她的目光,“你覺得我不夠資格嗎?在我家,我爸我媽都得聽我的,我就是他們的支柱。姨媽,我能感受出來,你需要一個男人約束著、管教著,我可以承擔這個責任。”
薛姨媽鳳眉圓睜,有一種被扒皮的感覺,“胡說八道!”
周不器輕聲道:“薛姨媽,你不要覺得我是小輩,就不好意思,達者為師,而不是長者為師。我知道,你覺得寶珊是女兒,是小輩,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卸下偽裝。沒關係,等她不在場的時候,你可以找我啊,沒啥丟人的。我爸我媽,包括我爺爺,遇到了什麼問題,都要問我呢。我是一家之主,你以後來了我家,也聽我的就行了。我能照顧好你。”
薛姨媽有些情緒波動。
很難適應以這種方式跟一個小輩交流。
覺得自己的面具都被人揭開了。
因為少女時期做了錯事,為了過富足生活,十五六歲就跟了有錢人,還生了孩子,以至於跟家裡都決裂了。這讓她的底色,是羞於見人的。
所以她這些年,幾乎都是帶著面具生活,哪怕在女兒面前,也是帶著面具,做出一份端莊有禮、嫻靜溫淑的樣子。
就怕被人瞧不起。
沒想到,老底兒直接被這混蛋小子給扒開了!
而且,針針見血!
連她性格中的怯懦,內心中渴望找一個強大依靠來保護自己、照顧自己的心思都給說出來了。
一個被圈養起來的金絲雀,就算放開牢籠,給她最廣袤的天地去展翅翱翔。可有些習慣已經定了,她也許會出去飛一會兒,可最終的選擇還是那個安穩可靠的牢籠似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