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哭什麼?不要哭了,在這裡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
說話的是個頭上紮了道髻的五六歲少年。
說話間,少年還不忘抹了一把險險流入口中的鼻涕。
“才不用你管,我要回家,我要媽媽…我要回家…”一個綁著兩隻小辮,與道髻少年年紀相當的女娃娃哭道。
扎道髻的少年,仰頭想了想,猛地一吸鼻涕,似乎想到了法子。
只見小小少年,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要回家只怕是不能了,但你要找媽媽,卻是簡單的緊,我帶你去找媽媽,跟我走…”
言罷,少年便去牽女孩的手,女孩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她聽少年說帶自己去找媽媽,本來是止住了哭聲。
但見少年來牽她的手卻又有些遲疑,她瞧得清楚,方才少年那一把大鼻涕,就是被少年用這隻手甩飛出去。
只是稍一遲疑,終究還是沒有抵過找媽媽的誘惑。
少年牽著女孩的手,出了房門,又過圓門。兩人不從前門走,而是徑直進了後院,路上還遇見了膳房的火工頭正在水塘釣魚。
老火工眯著眼,一群圓胖的肥魚,正圍著火工的魚鉤打轉,顯然不將老火工放在眼裡。
二人路過老火工時,少年順手撿起地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向水塘丟去。
‘噗通’一聲,濺起一陣水花,肥魚四散奔逃,而水花也濺了老火工滿臉,只見老火工抬起頭,咋呼一聲:“一平,臭小子,老子便將你做了魚餌!”
原來這少年喚作一平,說話間,一平便領著女孩抱頭鼠竄,繞過水塘,來到後院牆根。
兩人尤自氣喘吁吁,畢竟只是七八歲的孩子,經過方才的事,女孩倒也不像開始時那樣難過了。
一平翻開牆根的雜草,便露出了一個狗洞。只見一平說道:“咱們打這裡鑽出去,我帶你去找媽媽!”
女孩有些遲疑道:“這是個狗洞,我才不鑽,小狗才走狗洞呢!”
一平裂開嘴笑道:“咱們玄清觀可不曾養狗,這洞是我打的,我便是小狗呢!”說罷,‘汪汪汪’的叫了兩聲,將小女孩惹得笑出聲來。
兩人出了玄清觀,一平便領著女孩往後山走,路不算難走,倒也有條通幽小道。
“你叫什麼名字?是從哪裡來的?”路上一平問道。
“我叫小茹,我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有個騎了白鳥的爺爺將我接上山來,還要我改名字,我不要改名字,我要媽媽!”
一平笑道:“那可不是什麼白鳥,那是白鶴,那鳥可厲害的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穿過了竹林,到了一處巨石前。
小茹看著眼前的巨石,竟也有鼻子有眼睛,一張嘴巴微微上揚,卻是一張笑臉。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一平卻是上前一步,抱住石頭,將臉貼在石頭上笑道:“帶你來找媽媽啊,這就是媽媽,我的媽媽,可以先借你抱一會!”
小茹不太明白一平是什麼意思,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說帶我來找媽媽,便是這石頭人?”
反觀一平,板著小臉,有些故作嚴肅的說道:“這可不是石頭人,這就是媽媽,我師父說過,這就是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