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姑娘,那些大糧商開始聯合起來,共同抵制我們四海商行。”
宋安然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當初下定決心燒糧,宋安然就知道此舉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大糧商們因為缺糧,不得不暫時妥協。可是一旦等他們恢復了元氣,有了足夠的糧食後,他們一想起之前燒糧,還有被脅迫的事情,就會恨得牙癢癢。然後就會想方設法的打壓四海商行,報當日之仇。
距離燒糧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大糧商們現在才開始行動,已經算是客氣的。好歹讓宋家上下過了一個還算平靜新年。
宋安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之前剩下的那些糧食,都賣光了?”
張治點頭,“是!燒糧二天,那些大糧商就將所有的糧食買走了。小的當時按照姑娘的吩咐,價格提高了兩成。那些大糧商眉眼都沒眨一下,連討價還價都沒有,就說我們有多少糧食,他們就買多少。”
宋安然又問道:“原本存放在江南的那些糧食,現在在哪裡?”
“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運了一半到京城。”
宋安然點點頭,“那些大糧商現在開始抵制我們,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糧食,足夠支撐到二月?”
張治點頭,“最近這段時間,大糧商們四處調運糧食。拼著運費比平時高出兩三成的風險,也要從四處調糧進京。很顯然,大糧商們都被我們的那把火給燒怕了。”
燒怕了才好。
宋安然笑了笑,問道:“他們是怎麼抵制的?”
張治說道:“他們派人攔住了碼頭,不准我們出貨。又派人放火燒四海商行名下的倉庫,還派人打砸商行名下的鋪面。總之,就是不讓我們出一文錢的貨,想斷了商行的財路,將商行逼出京城。
不僅如此,那些大糧商還派人在市井中,散佈各種對我們商行不利的謠言,說我們為富不仁,是奸商,還說在商行做工的夥計,有被活活累死的,還有被活活打死的。累死的人,我們商行連燒埋銀子都不肯給。至於打死的,直接用錢收買官府,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我們商行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今天早上,還有老百姓自發組織,跑到商行名下的鋪面拿石頭砸門板。就連商行內的夥計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長此下去,我擔心沒人願意繼續在商行做事。”
宋安然心頭冷笑一聲。那些大糧商想將四海商行趕出京城,她怎麼可能讓那些大糧商如願。
“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宋安然輕聲一笑,“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先穩住商行的夥計,讓他們不要慌,過些天事情就能解決。還有,將存放在江南的那些糧食,全都給我運到京城來。那些糧食你給我看好了,到時候我有大用。”
“姑娘不會又要燒糧吧。”一見宋安然露出狐狸似的笑容,張治就膽戰心驚。
宋安然笑道:“當然不會燒糧。那麼多糧食,不僅能養活人,更是白花花的銀子。本姑娘之前才損失了二十萬兩銀子,連帶兩船的糧食。這會又燒,本姑娘可沒有那麼敗家。”
“那姑娘打算怎麼做?”
宋安然挑眉一笑,“當然是先給大糧商們一點點小小的教訓。接下來,我們自己賣糧,敞開了賣。比大糧商們低兩成的價格賣糧給老百姓。此舉不僅可以挽回商行的名聲,同時還能讓那些大糧商虧得褲子都不剩。”
“這樣做,我們四海商行和大糧商之間的仇,豈不是越來越深,連化解的可能都沒有。”
宋安然笑道,“張治,你需要學會一個手段,那就是打擊一批,拉攏一批。那些大糧商並非鐵板一塊,你找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拉攏,然後狠狠打擊那些一心和四海商行作對的糧商。我相信某些糧商,很樂意吞併其他糧商的生意份額。”
張治聞言,連連點頭。“還是姑娘有辦法。只是大糧商們未必會給我們賣糧的機會。”
“你等我三天,我會給你賣糧的機會。”宋安然肯定地說道。
張治有心問一句,三天時間如何能辦到這些事情。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將話嚥了下去。他明白,這其中肯定涉及到官場上的利益博弈。官場,恰恰是他的短板,他還是不問比較好。免得在宋安然面前顯得太愚蠢。
張治領命離去,宋安然端坐在書桌前面,陷入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安然突然朝門外喊道:“白一,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