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養名醫,好啊,好啊。可是哪裡去找名醫來養?”喜春率先發話。
喜秋橫了眼喜春這個沒心沒肺的。
喜秋在榻腳邊的小凳子上坐下,“姑娘是因為大少奶奶的病情,所以才生出這個念頭嗎?”
宋安然點點頭,“是,也不是。其實當初母親生病的時候,我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那時候我年歲小,身邊能用的人也少,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幾年過去,你們都成長起來,外面的生意也上了規模,手上能用的人一年年增加,銀錢也一年年的增加。我就想著,能不能自己建個醫館,養一個名醫,同時出錢培養那些學醫有天分的人。等他們學有所成,便能惠及更多的人。這也是一樁大功德。”
“姑娘好想法,奴婢支援姑娘這麼做。只是名醫難求,奴婢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去請名醫。而且身為名醫肯定有脾氣,未必願意同姑娘合作。再說了,奴婢也不認為名醫們會大方的將自己的醫術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天下人。”喜秋說到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難處。
宋安然嘆了一口氣,她也清楚這年頭,凡是有技術的人都敝帚自珍,生怕自己的技術被外人學了去,所以那些人技術大牛們只肯將技術傳授自家子弟。而且很多人家還規定傳男不傳女。
就是因為這種狹隘自私的眼光,多少珍貴技藝失去了傳承,只能淪為話本里面虛構的玩意。
宋安然想了想,“這件事情的確很難,不過我還是想試著去做一做。做了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可是如果不做的話,肯定不會成功。說不定老天爺開眼,看我心誠,有心造福天下人,於是不經意間就賜下一位名醫給我。”
喜秋等人都笑了起來,“姑娘能這麼想也挺好的。那姑娘打算讓誰去操辦這件事情?”
宋安然將所有人選在腦子裡過慮了一遍,最後說道:“就讓張治去吧。”
張治是宋安然當年培養的十個人中其中一個,他這人擅經營,為人圓滑卻又不失風骨,三教九流都吃得開。早年落魄,後來進入宋家做事,被宋安然看重,於是宋安然就拿了一個鋪子給他管,培養他的經營能力。
短短數年時間,此人已為宋安然創造了數萬兩的財富。更重要的是,他經營了一個龐大的關係網。而今宋安然要尋名醫,最需要的就是關係網。
“奴婢領命。奴婢明兒就去見張管事,親自和他說明此事的重要性。”喜秋應下。
宋安然笑了笑,總算開始了自己的夢想。
有人在外面敲門,喜春出門檢視,轉眼就叫了起來,“姑娘,大姑娘來了。”
“大姐姐來了嗎?快請她進來。”宋安然從榻上坐起來。
喜春將宋安樂迎進小書房。
燈光下,宋安樂臉色憔悴,眼神飄忽,眼裡充滿了血絲,想必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宋安然客客氣氣的,招呼宋安樂坐下。
宋安然很清楚,她那天這說的話,對宋安樂產生了極大的衝擊,以至於宋安樂寢食難安,時時刻刻都在承受著拷問,承受著煎熬。但是宋安然一點都不同情宋安樂,這一切都是宋安樂咎由自取,是她自己作死,才會受這番罪。
宋安然讓喜春上茶上點心,眼神輕飄飄地瞥了眼宋安樂,語氣也淡淡的,“大姐姐這會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宋安樂低著頭,“晚飯沒見到二妹妹,心裡有些擔心,所以就過來看看。二妹妹安好,我就放心了。”
“多謝大姐姐關心。大姐姐要是沒別的事情就請回吧,天晚了,我也該上床歇息。”宋安然睜眼說瞎話,這會離上床睡覺還早得很,少說還差著一個時辰。
宋安樂瞬間蒼白了一張臉,心頭難過得不行。她緩緩抬頭,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才發出聲音來,“二妹妹不管我了嗎?”
宋安然輕聲一笑,丟下手中裝點門面的書本,說道:“大姐姐要做賢惠人,偏偏我這人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故作賢惠,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女人。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妹妹只好對姐姐說一聲抱歉。大姐姐放心,你的事情我以後絕不插手。你要嫁給誰,我也絕不過問一句。”
“不要!二妹妹不要放棄我。”宋安樂可憐兮兮的看著宋安然,“二妹妹,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宋安然微微眯起眼睛,雙眸如光如電,直刺宋安樂內心。轉眼宋安然又笑了起來,“我憑什麼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護著你,捧著你,讚美你,你就以為我是能讓你予取予求的嗎?宋安樂,你將自己想得太美好,將別人想的太愚蠢。這樣的遊戲你還沒玩夠嗎?反正我不會再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