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李大人當即就要下令打板子。
吳守信大吼大叫,說自己是秀才,府尹沒資格打他板子。
恰在此時,學政大人親臨,說是要奪去吳守信的秀才功名,將吳守信貶為白身。
此舉無疑是壓垮吳守信的最後一根稻草。吳守信已經顧不得了,不管能不能說的話都朝外冒,還各種辱罵,不僅辱罵宋家,還辱罵府尹李大人,學政大人。
府尹李大人氣狠了,指著吳守信,“這等無君無父,不仁不義的人,給本官打,狠狠地打。”
衙役們得了令,當即開始動手。
這些衙役早就被洗墨收買,知道怎麼打人才能收到效果。
衙役打人有兩種方式,外輕內重,或者外重內輕。
外輕內重,顧名思義,表面看上去屁事都沒有,連血都沒出兩滴,實則內裡骨頭早被人打得稀爛。這種傷勢,若非遇上名醫,十有*,不是死翹翹的命,就是殘廢命。
外重內輕,表面看去皮開肉綻,血淋淋的,要多慘有多慘,實際上只是一些皮肉傷,內裡骨頭半點事情都沒有。養個三五天就能活蹦亂跳。
這會衙役們奉命杖責吳守信,理所當然採取的是外輕內重的打法。
打完了,吳守信表面完好無損,連血跡都沒有,氣的府尹李大人還以為衙役們事先已經收了吳家的錢,才敢當著他的面放水。
於是府尹李大人又盯著那幾個衙役,“打,繼續給本官打,狠狠地打。”
衙役們面面相覷,還打啊,再打下去吳守信就得交代在這大堂上,這跟洗墨吩咐的可不一樣。衙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於是有了主意,這一回他們就來個外重內輕,加重吳守信的皮肉傷,好歹讓府尹李大人滿意。
於是幾板子下去,吳守信的裡衣就被鮮血浸溼,鮮血順著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府尹李大人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話。打人不見血,還叫什麼打人。
打完了,府尹李大人的氣也消了一半。當即判決吳守信枷號十日,城牆上勞作一個月。看在吳守信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的份上,特允許吳家人用錢贖罪。
吳家人交了一大筆錢,終於將吳守信給弄回了家。
結果當晚吳守信就發起高燒,說起胡話。先後請了三四個大夫,都沒能讓吳守信退燒。更要命的是吳守信的棒瘡化膿發炎,大夫們看了紛紛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吳家人哭天搶地,卻半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守信的傷勢越來越重,沒兩天吳守信就死在了床上,連句遺言都沒留下。
吳太太當場昏過去,陸表妹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吳家人開始置辦吳守信的喪事。
訊息傳到侯府,宋安然趕忙派白一出去盯著吳家,看看吳家的反應,有沒有人將吳守信的死攀扯到宋家人頭上。
與此同時,洗墨開始出門善後。衙門裡關鍵人物都要打點到位,該送的禮不能少,不該送的禮一文錢也不能送。總之要將吳家翻案的可能性壓制為零。
宋子期也開始出門,四處灑帖子請客。這期間難免就會遇到府尹李大人以及學政大人。大家免不了推杯換盞,交情就在一杯杯酒中建立起來。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有聰明人懷疑宋家在此案中動了手腳,也不會費心告訴吳家,更不會替吳家出頭。
誰讓吳家沒錢,又不會做人。不像宋子期出手大方,四處結交官場中人,加上探花郎以及侯府這個背景,只要腦子沒抽的人都會賣宋子期一個面子。
見吳家的事情漸漸平息下來,宋安然也鬆了一口氣。
因吳守信鬧到侯府門前,所以古氏也一直關注著吳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