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瑜也是個謹慎之人,平常也不會輕敵大意。
他與荊州軍交手這麼多年,心裡當然很清楚荊襄水師的戰力如何,他深知對方絲毫不亞於江東水師。
可有一個前提條件,那是在劉表的手下才能發揮出那樣的戰鬥力。
如今劉表已經死了,荊襄已經屬於曹操,而曹操把荊州頂層人物全都遷到了許都,這明顯是不信任荊州軍。
如此一來,就像把荊州軍的魂給抽走了一樣,荊州軍哪還有戰鬥力?
所以當初他以微弱兵力,摧枯拉朽般的擊潰南郡數萬荊州軍,絲毫也不稀奇。
可是哪能想到,今天竟然還有一支這麼悍不畏死的水師小隊,寧願冒死也要燒掉他的戰船。
“這不過是一樁意外,諸位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這時候淩統在旁邊撇了撇嘴,掃視了一眼眾人道:“諸位也曾聽說過,如今我們面對的,乃是那丁辰小兒用強權壓迫,強行招募上來的荊州軍逃兵,能有什麼士氣可言?
就算偶爾用重賞,能招募幾個血勇匹夫,難道那數萬軍兵士氣,能靠重賞能鼓舞?
而我軍上下一心,諸位又都是熟悉水戰之將,我方戰船又數倍於敵,此戰就算不用火攻,堂堂正正在江面上對陣,我軍也是必勝無疑。
諸位何必如此沮喪?”
“公績此言倒是有幾分道理,”老將黃蓋摸著花白的鬍鬚微微點頭道:“那荊州軍不過是派了一二十人燒了我一艘戰船而已,我方一個軍兵都沒有損失,我等也沒必要跟打了敗仗似的。
再說那一二十人,也不能代表荊州軍戰力已經恢復。
只要曹操依然不信任原來荊州軍主將,荊襄水師的戰力永遠也恢復不了。
我們又怕他作甚?”
這一番話頓時令所有人心頭瞬間敞亮了起來。
細想之下的確如此,他們江東僅僅是被燒了一艘戰船而已,這樣的戰艦江東軍至少不下百艘,又不是燒不起,哪至於這樣灰心喪氣?
周瑜坐在主位上也長出了一口氣,不得不說,正是他的情緒影響了麾下諸將。
要不然,這還真不是件什麼大事。
“此事就此作罷,”周瑜展顏一笑,命令道:“從現在開始我等要嚴加防範。
德謀立即派人前去搜集乾草桐油等易燃之物,做好準備。
待東南風起時,我便再用火攻,定然叫他曹氏戰船再次灰飛煙滅。”
“諾!”眾將一起應聲。
這時候,天空陰沉,似乎要壓到戰船上,江面上狂風大作,吹得船頭上的旌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