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氣的鬍鬚飄飛,渾身顫抖。
他已經出離了憤怒,心想自己這麼一個堂堂經學大師,方才都已經主動向曹氏示好,為其尋找經學依據,歌功頌德。
眼前這黃毛小兒作為曹氏之婿,不說高看自己一眼,至少也要尊敬兩句吧。
可是現在倒好,敬酒都繞著,先給坐在後面的孔融敬了,這不相當於當面扇自己這張老臉麼?
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他越想越氣憤,於是看向曹操道:“丞相,您看,您還管不管了?”
他覺得自己這麼高的身份地位,總不能跟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置氣,也許對方就是小人得志,狂妄無知。
可曹操乃是當朝丞相,自青年便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總不能不重視自己這個經學大師。
“景興公,請稍安勿躁,”曹操卻端著酒碗淺淺飲了一口,微微笑著道:“小孩子行事不妥當,你這做前輩的,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等他敬完了酒,老夫自會給景興公一個公道。”
聽了曹操這話,王朗心中更是一陣冰涼。
自己被這小兒當面羞辱了,曹操不說立即斥責那小兒,給自己找回一點面子,反而一句輕飄飄的“不用跟他一般見識”便蓋過去了。
甚至連那小兒敬酒都沒有打斷,這說明什麼,說明豈不是曹操也不重視自己?
王朗有種吞了死蒼蠅的感覺,氣呼呼的坐下,臉色鐵青,再也不發一言。
這個時候,丁辰繼續往下給孔融敬酒。
孔融是個口無遮攔的文士。
當初曹操把天子遷到許都之時,徵辟他來許都為官,他顛顛的前來,曾做了許多文章,花樣拍曹操的彩虹屁。
可是自從上次血詔書事件之後,孔融又做了許多文章譏諷曹操。
尤其官渡之戰最艱苦的時候,這孔文舉到處散發曹氏將敗,袁氏將入主中原的言論。
若不是曹昂忌憚他聖人之後的身份,早就把他抓起來了。
丁辰端著酒碗笑道:“孔公亦為朝廷坐以待旦,奔走疾呼,在下感激之至,也敬孔公一碗。”
孔融就算再是沒心沒肺,自然也聽出來丁辰話裡“坐以待旦,奔走疾呼”什麼意思。
那不是譏諷自己坐等袁氏前來,如此天便亮了,然後還奔走疾呼,四處散播。
其實孔融也沒少暗中跟袁紹聯絡,像他這樣的天下頂級名士,袁紹作為一個沽名釣譽之人,自然十分看重,每次都是親自給他回信,信中還極為客氣。
只見孔融端著酒碗淡淡的道:“老夫聽聞坊間有人傳言,說丁君侯所做之文章,前後五百年,莫有與之比肩者,當為天下文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