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可以瞞得住麼?”宋予喬說,“你現在就說,你是不是真的沾染上那種東西了?”
葉澤南沉默了幾秒鐘,說:“……沒有。”
宋予喬直接拿起手邊的包就要站起來走人,在經過葉澤南身邊的時候,卻被葉澤南拉住了手腕。
“予喬,你先坐下。”
宋予喬自上而下看了一眼葉澤南,便退回去重新坐在座位上,“是不是?你不用騙我,葉澤南。”
葉澤南低著頭,眼睛落在宋予喬面前的玻璃杯上,一隻手握著咖啡杯,另外一隻手在桌下,已經握緊了,手背上有凸起的青筋。
最終,在掙扎過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是。”
“你是不是瘋了?!那種東西也是能隨便沾上的麼?”宋予喬一時沒有剋制住自己的口氣,完全變得冷厲,“葉澤南,你忘了以前看到新聞裡那些吸毒成癮的人麼?”
葉澤南沒有忘。
以前和宋予喬看過一次新聞,是採訪了一次戒毒所,而裡面的人全都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已經沾染上了毒癮,在最難受的時候,在毒癮上來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然後,他就開始渴望,在得到解脫的那一刻,好像漫天都是璀璨的星光,而在漫天星光下的,站著的是宋予喬。
那種感覺,真的,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渴望著第二次,內心就好像是有一隻小手在拼命的抓撓著一樣,如果不能在現實中見到宋予喬,那麼在夢中,也好。
宋予喬不容分說:“戒掉。”
葉澤南抬頭看著宋予喬,她看起來依舊與分別之初沒有什麼不一樣,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冷冷的光,或許,這目光裡,還有同情與可憐。
宋予喬接著說:“趁著現在還不算晚,你在家裡也好,去戒毒所裡戒掉也好,必須戒掉這種東西,你這是在慢性自殺懂麼?你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就準備要準備後事了麼?你母親呢?你父親已經去世了,現在難道還讓你母親白髮送黑髮人麼?”
宋予喬承認自己是說的嚴重了一點,但是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希望能用生與死這種邊緣性的話來將葉澤南從深淵裡面拉出來。
葉澤南也抬起頭來,剛剛皺著的眉又重新舒展開,眉心還有三條由於皺眉皺的久了的印子:“我現在怎樣不用你管,你不是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了麼?現在又來可憐我?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可憐和同情,我這不是對你的可憐,”宋予喬頓了頓,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阿南,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如果你真的還覺得愧對我,那就去戒毒,這是我現在唯一的要求。”
最後,在拎著包離開的時候,宋予喬還扭頭看了一眼葉澤南。
葉澤南坐在桌邊,微低垂著頭。
她承認,最後那句話,是她故意說的,因為現在對葉澤南,絕對不能硬碰硬,需要抓住葉澤南現在內心裡柔軟的一塊,然後狠狠戳,讓他自己有所覺悟,但是宋予喬提及他的父母,並沒有能讓葉澤南悔悟,於是,就試著,用葉澤南現在的一份愧疚。
宋予喬不知道是不是會有效。
她從星巴克出來,就給方照回覆了一個電話:“我已經找葉澤南談過了,好想他有些動搖了,你稍後來找他,再說一遍利弊,儘快想辦法,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再給我電話。”
結束通話方照的電話,宋予喬在路邊找就在剛才杜佳茵指的那輛銀白色的車,在路邊卻已經找不到了。
宋予喬向著印象中的方向急急忙忙跑過去,不過視線所及,真的是沒有陸景重的車,那裴昊昱呢?
按理來說,如果陸景重一家人帶著裴昊昱,她也不會擔心,不過,總不能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