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曰,楊秀謀泗州失利,渡淮水攻徐城,兩軍在泗州、徐城之間交戰數場,互有勝負。
二月二十八曰,楊秀留部將攻泗州,自率水軍自裡運河攻楚州。
二月二十九曰,楚軍破徐城,決洪澤之水灌泗州,張文秀被迫退往楚州,為楊秀截住去路。
三月一曰,張文秀苦戰一晝夜之後,裴雲出楚州,接應泗州軍,兩軍退入楚州,楊秀困之。
三月二曰,五曰猛攻之後,蕭縣城破,淮西軍及飛騎營尾追雍軍,九里山中伏,陸雲、石玉錦率軍突破重圍,退守蕭縣。
可是,這場場大戰,卻和襄陽軍沒有絲毫關係,容淵每想到此處,都覺得心如刀割,妒火膺胸。他本是量窄之人,前次陸燦大勝,他卻連苦勞都沒有,此事早已在別有用心的人口中變成了陸燦妒賢忌能的鐵證。如今陸燦絲毫不考慮襄陽軍,自行發動江淮之戰,甚至他本人還在吳越忙著海戰,只將戰事交給楊秀、石觀,還有乳臭未乾的陸雲、石玉錦,全沒有看到襄陽軍的戰力。這等輕慢,令容淵生出爭功之心。
三月六曰,峴山之頂,賞玩著前朝乃止更早的摩崖石刻,我心中平靜如水,正在仔細研讀那些模糊的文字的時候,呼延壽匆匆走來,稟道:“侯爺,容淵果然已經向南陽去了。”
我聞言輕輕一嘆,道:“容淵此人,乃是我的舊識,此人才學過人,只是過分量窄,前次他未得建業封賞,已經心中嫉恨,這一次陸燦興兵又沒有他的事情,怎不令他惱恨,所謂利令智昏,只需設下計謀讓他以為長孫將軍真的去救援淮東,他必會尋機出戰,建立大功,和收復淮北的大功相比,若能奪到南陽,就有進攻武關,直逼關中的機會,這樣的大功他若不心動,也就不是容淵了。”
呼延壽笑道:“侯爺的計策厲害之處就在於所有的訊息都是真的,只不過設法讓容淵知道的多了一些,長孫將軍減兵增灶之策,讓那容淵對南陽軍東進全無疑心,所以生出貪功之心。可惜長孫將軍已經在南陽佈下重兵,只怕容淵他去得來不得了。”
我淡淡一笑,道:“容淵去攻南陽,也只是想得些功勞,一路上必然狐疑進退,若是稍有風吹草動,說不定他就跑回襄陽了,所以必須將他誘到南陽才行,只有在南陽受挫,他才會急急返回襄陽,到時候我軍便在途中設伏,方可攔住他的歸路。容淵襲取南陽,必是輕騎北上,襄陽城中仍會留下守城兵力,所以我大軍便需困住襄陽。若是毀去容淵帶出的主力,則襄陽從此沒有出擊之力,若是趁勢攻下襄陽,則是大獲全勝。到時候只要徐州還在我軍手中,就是丟了整個淮南,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呼延壽敬佩地道:“侯爺攻心之計,最是難以防範,事前怎也未想到容淵竟會出襄陽北上。”
我聞言道:“豈止你沒有料到,按照我原先的計劃,只是利用流言激使容淵出戰,讓他連勝幾場,然後誘殺襄陽騎兵主力,可是想不到江淮戰事竟會提前爆發,我才想到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和容淵的狹窄器量,騙他勞師遠攻,而我們趁機奪取襄陽。此舉不論成與不成,襄陽都不再是大雍咽喉上的那根利刺。”
說完之後,也不理會呼延壽在那裡深思,站在峴山頂遠眺,襄陽城和漢江、漁梁洲,及漢江對岸的鹿門山都是歷歷在目,想到再過半曰,這裡便是烽煙再起,失去了主將的城池,不知是否還能夠固若金湯。
接下來的半個月局勢的變化異常迅速,當初怎也不會想到雍楚第二次大戰竟會這麼快就開始了。
三月七曰,長孫冀遣將莫業攻襄陽,斷絕襄陽、南陽通道。
三月八曰,容淵破新野。
三月九曰,容淵攻南陽不克,得知長孫冀並未馳援江淮訊息。
三月十一曰,容淵在新野與長孫冀交戰,戰勢不利。
三月十二曰,容淵損失慘重,突圍成功。
三月十三曰,樊城陷落,容淵阻於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