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手帶起來的耿念,擔當、機智都上上之選,在開封一帶紮下根來,挑選、到培養不少軍中英傑,其中已在軍中擔任官職的將校,還讓家中子女讓耿念收留,或送到這邊來接受符道昭等人教導。
讓耿青有些影響的,當屬李處耘、潘美、李繼勳、王審琦、曹彬等人......弄的這邊像託兒所,有時候過去,吵的他頭昏腦漲。
管理那邊的九玉倒是不嫌,這些年越發清冷了,但內裡卻是截然相反,溫和如玉。整個人看起來,不像七老八十,更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儒生。
至於李存孝,母親王金秋故世後,將女兒嫁了出去,便離開這邊,獨自騎馬去塞外,每年到了王金秋忌日,便會提前回來,在莊上住個十天半個月,跟耿青說說話,講講吐谷渾、契丹人的事。
耿青有時候反而羨慕他,了無牽掛的,提著一杆長槊四處闖蕩,有時候這位兄弟回來,發現自己的越來越跟他說不上話,畢竟對方見的、經歷的,自己已經插不上嘴了。
當然,羨慕也只是想想罷了。
自己一大家子,也有不少人羨慕呢。
耿青笑著搖搖頭,已經到了前院廊簷下,便整了整衣袍,拄著柺杖跨進中堂。
.......
客舍。
郭威等的有些焦急,茶都喝了兩杯,那位雍王到現在都還未見著,一旁的郭榮更是躁動的緊,撥弄著杯口,嘴裡小聲碎碎念,不知他說些什麼。
不多時,之前見過的管事回來了,身旁多了一個黑紋金邊袍服,頸圍貂絨的老人,拄著柺杖走去首位,那管事過來悄聲對郭威介紹了下。
後者急忙起身拱手:“馬步軍使郭威,拜見雍王!”
“都多少年了,還叫什麼雍王,坐下坐下。”耿青虛按了下手,他也在端詳面前這位魁梧漢子,隱約覺得對方面容有些熟悉,眯著眼睛仔細看了許久,令得郭威提醒了一句:“雍王,在下當年跟隨陛下在幽州打過耶律阿保機。”
“哦,老夫記起來了。”
耿青笑著點點頭,其實他根本記不起對方是誰,那時能讓他記住名字和長相的確實不多。
讓這郭威重新落座後寒暄幾句,他便問起正事來。
“你有何事來這裡尋我,可是陛下相托?”
旁人問起原由,郭威都未說起過,畢竟事關皇帝,他不便過多透露,只說信是從宮裡出來,陛下想尋雍王。
眼下,雍王就在面前,他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打發身邊的郭榮去外面玩耍,周圍僕人管事也出去後,他起身走到中間,半跪了下去。
“雍王,在下受陛下所託,還請雍王回一趟洛陽。”
郭威語氣頓了頓,壓低了嗓音:“......陛下中風臥床了。”
耿青愣了一下。
端著茶杯,溢位的茶水落在手指上都未察覺。半晌,他才慢慢將茶杯輕輕放去桌上,靠著椅背閉了閉眼睛。
這個年頭,中風等同於宣佈死亡了。
“那.....老夫就去一趟洛陽,見見嗣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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