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離開的半個月,李嗣源在興聖宮批閱奏摺時中風昏倒,驚人的訊息傳出來,皇宮上下一片混亂。
皇次子李從榮趕緊過來探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父皇臥病昏睡不醒,沉默了許久,便轉身走出了大殿。
夜色漫漫,後半夜。
老人在帷帳裡昏昏沉沉的醒過來,臃腫的身子已經不能動彈,只是睜著眼睛,說著模模糊糊的話,一旁的宦官湊近了才聽清楚。
“......朕.....朕想老師了......想雍王......還有石敬瑭.....派人去找.....去找來......”
“是。”宦官輕輕應了聲。
隨後,一匹快馬攜帶皇令連夜出城過黃河,沿途驛館換馬繼續一路狂奔,第五日的下午,才在河東附近見到了北上的隊伍,不過石敬瑭並未在其中,而是帶騎兵先行奔赴雁門,落在後面的馬步軍使郭威最大,便接了信函。
原以為只是跑腿送信的差事不想管,正要打發那令騎去雁門,忽然隨行的一輛馬車裡,有溫柔的女聲將他喚住。
“夫君,雖說只是送信,未免不可為,這事做下來,陛下、石節度使兩邊你都有了人情。”
車中婦人,乃是郭威妻子,說來也巧,當年他跟隨石敬瑭一路殺來洛陽,破城後,他在黃河邊巡邏,見到了這位女子,兩人因為一場大雨結為了夫妻,後來才知,此婦人竟是李存勖的嬪妃之一柴氏。
女人向來有智慧,郭威思慮一番,點頭同意,當即叫來信使,讓他繼續前往雁門尋石節度使,自己則帶數騎先去尋訪,這樣一來,能省去不少時間。
商議已定,那信使自然巴不得,否則一來二去,要耽擱不少時間,若是陛下那邊等不及......他一個小人物擔當不起。
信使拱手謝過,當即騎馬飛奔而出。這邊,郭威囑咐了後隊繼續前行,自己則叫來幾個心腹前往河東東北面,離行時,還將十二歲的養子郭榮帶上,這小傢伙謹慎篤厚,該讓他漲漲見識。
“義父,咱們去哪兒?”郭榮騎馬還不熟,就坐在郭威懷裡,仰起臉小聲的問道。
郭威哈哈大笑,說了句:“帶你見大世面!”便一抽鞭子,縱馬往前飛奔,身後數騎緊跟在後狂奔起來。
風撲在臉上,郭威看著前方心裡也有些擔憂。
雍王啊.....就是不知還在不在世。
.......
代州以東。
天空飄起了雪花,經過一夜,巍峨的山勢鋪上了雪白的顏色,山腳下的小青鎮趕集般熱鬧,鐵匠鋪裡乒乒乓乓作響,江湖人抱著刀劍蹲在街邊看著雪景,來往的百姓趕著年關,帶著親人挑選著年貨。
一行騎馬而來的身影,很快在鎮口下馬,徒步走進街道,尋了一家酒肆,詢問起靈狐峽在何處,店中頓時沒了聲音,酒客、夥計齊齊將目光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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