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何事,為何突然調頭?”
“陛下,雍王反了......咱們斥候遇襲。”
朱友貞臉色‘唰’的慘白,整個人幾乎趴在車窗,連連揮手催促趕緊調頭,至於還沒做完愛做的事,那話兒此時早就偃旗息鼓了,兩條腿都在袍下微微發抖。
‘耿青......耿青......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時候......正逢朕去洛陽祭天......’
迅速而混亂的思緒裡,頓時想起一個人來。
‘敬翔?這廝......反朕......他敢反朕.......’
‘待回開封,朕要誅他滿門!’
根本不知發生何事的婦人摟著衣裙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光看那邊的天子臉色變化,大抵知道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然而,不等她開口詢問,那邊的朱友貞目光已經望了過來,抓起她頭髮,將婦人拖到簾子邊,一腳踹到外面,讓車伕將人丟下去。
“把她給朕丟到外面,加快車速趕回開封!”
婦人慘叫著被車伕揮手打落馬車滾去路旁的同時,御輦被護衛著加快了速度,車中的皇帝也在迅速整理衣袍,不停對外面的皇甫麟發出命令,讓快馬速去開封西北營戴思遠、北營賀瑰、南營謝彥璋三人調來拒敵。
“另持朕手諭,讓洛陽的張全義拖住雍兵,還有開封的劉鄩,立即迎駕,護朕回宮!”
一道道命令飛快發出,令騎朝著四面飛奔而去,然而,饒是加快了速度,各種命令下達,整支隊伍行進的速度依舊緩慢。
一個時辰後,皇甫麟接到後方送來的訊息,臉色再次一變,他撥馬衝上不遠一處山坡,向後眺望,視野之中,是無數的塵煙在目光所及的盡頭衝上天空,在陽光下翻卷瀰漫。
行伍出身,都明白這是大量騎兵奔行的動靜。
果然,他剛一下坡,明顯感覺到了地面傳來‘隆隆’震動,這般變化,車內的朱友貞自然也感覺到了,嚇得急忙從馬車裡出來,棄車上馬,抱著馬脖瘋狂向前衝。
“皇甫麟,護朕離開!快快快.......”
此時若還乘馬車,他就是拿自己的命在戲耍了。皇帝騎馬狂奔穿過前面步行的控鶴步卒,後面的一千控鶴騎兵也開始繞著步卒在道路兩側飛奔起來,到的後面,控鶴步卒、近衛親軍一一撒開腳步,捂著鐵盔,拖著旌旗發足狂奔,整個陣型變得混亂。
“斷後!斷後,控鶴軍,隨我結陣!”
有將校在隊伍裡嘶吼,可留下來的,不過兩千多人,另一半相隔太遠,加上狂奔產生的混亂,難以聽到,跟著皇帝跑遠了。
然而留下來的人,倉促結陣,感受著尚有數里的敵軍騎兵動靜,心裡是不安、惶恐的,不久之後,逃竄的兵馬和皇帝已經消失在了後面,而他們接下來面對的,是官道、原野上的鐵騎,猶如洪流般起起伏伏,向他們湧來。
眨眼,是洪流衝堤的威勢,轟隆隆的拍打聲之中,結陣的兩千人瞬間淹沒在這片翻湧的‘鐵浪’下面,或被驅趕在原野上亡命奔逃。
遠去開封的隊伍,已經能見都城的輪廓了,先行叫門的幾個快騎,才入城牆範圍,就被箭矢射的人仰馬翻,僅剩兩人倉惶逃回。
聽到城門關閉,不讓朱友貞回城的訊息,皇甫麟只得傳下命令,朝其他方向轉進,尋一處地勢險要的位置,拖到幾處軍營趕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