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初承平之時,宦官不典干政,可天寶以來,宦官浸淫宮闈,擅奪百司之權,逆大不道,以致遍地閹宦義子治理各鎮,臣入長安,剪去我大唐多年之疾,又救陛下於水火,功勞可大?”
李曄緊咬牙關微開,喉嚨滾動,擠出一聲:“東平王功勞甚大。”
“大便就好,朱某就喜歡大的,功勞小了,還看不上眼。”朱溫也不再客氣,負手走動起來。
“朱某昨夜睡的可不安穩,可謂輾轉難眠,就想啊,這大唐天下怎就亂成這般模樣,朝廷式微,各鎮節度使眼裡早就沒了朝廷,我又該如何挽救?思來想去,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朝廷裡,得有人鎮著才行,朱某就不推辭了,就由朱某來如何?”
大殿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朱溫笑著看著他們,擺了擺手,豎起手指:“陛下你看,那王建可有我功勞大?那李克用可有朱某功勞大?一個強佔了蜀地自稱蜀王,一個佔據北方還被封為晉王,全忠是否也該將這三字王給去了?”
晉王乃是當初安撫之用,朝廷給予也可收回,李曄當初並沒有放在心上,若是三年之功成,到時討伐晉地,對方頑抗,直接剝了王爵便是,可惜好不容易回來朝廷的西川被王建佔了,打回原形不說,眼下長安又被朱溫掌控,將這事拿來反過來質問他。
若是心情好,大權在握,賞朱溫一個王爵就像給狗丟塊骨頭,眼下不同了,這是逼宮,之前言語還能忍下,可如此丟顏面之事,如何能答應?
“陛下,說話——”耿青的聲音陡然在殿中響起。
他這一說,左右的楊師厚、牛存節等朱溫嫡系反應過來,這可是表現的時候,豈能落後,鏘的拔刀,露出半截森寒,聲音雄壯響徹。
“陛下,說話!!”
正暗地琢磨的李曄被陡然響徹的話語,驚的一抖,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們,緩緩點了點頭。
咬牙:“好,朕許了。”
“陛下,還有臣麾下將領。”朱溫笑眯眯的看了眼耿青,旋即拱手說道,這次他倒是給了天子一個顏面。
李曄緩緩站起身,閉著眼睛思慮許久,深吸了口氣,抬手招來一個宦官。
“擬旨,東平王朱全忠先破黃賊,後又掃諸道反逆,今勤王有功,掃除為禍宮闈百年的宦官,去東平王爵,賜位梁王。”
“陛下,還有呢。”朱溫聲音再次傳來。
“......擢.....”李曄看了看他,“擢梁王朱全忠,太尉、中書令、諸道兵馬副元帥。東平王可還滿意?”
“自然滿意。”
朱溫笑著負手轉身一步步走過文武中間站定,“不過,臣覺得,還要加上一個賜號,‘迴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陛下趕緊讓下面人打出來,送到臣府上。”
旁邊,耿青聽得無語,從未見過有這種人,不過也對,若非朱溫這種性子,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地步。
若好殺、多疑、好色改一改,其實挺合適的......
至於欺凌皇帝,耿青懶得去管,你方唱罷我登場,反正管不過來,兩家打起來才好。
討賞過後,朱溫也給麾下將領要了一些封賞,就連耿青也被賞了不痛不癢的虛職。
更加感嘆朱溫這般脾性,難怪受麾下將領青睞,大盜的脾性,與兄弟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出了皇宮,朱溫見他看著前方,回頭過來,耿青笑笑,“沒什麼,就是覺得兄長封王,缺少儀式.......一張聖旨就打發了,皇帝也太過敷衍了。”
周圍諸將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哈哈,一個王爵罷了,朱某還不是那般稀罕,走,隨為兄去府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