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知道什麼意思,正要起身,旁邊的耿青按下她肩膀,“我去吧。”
說著,走去門口,將房門拉開,將還有迷糊的小人兒抱在懷裡,走到外面花圃,拉下褲子噓噓幾聲。
頃刻,一條清澈的水柱射去草裡,過得一陣,給小人兒摟好褲子回到屋裡,剛爬上床的耿念反應過來,歪著小腦袋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面前這個臉黑黑的男人。
抱著被褥,下意識的開口:“你是誰?”
孩童的這個問題,饒是耿青也有些被問住了,其實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當爹這種事,雖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就是自己兒子,可不能就這麼開口回答:“我是爹。”這樣的話語吧?
旁邊,白芸香頭次見到耿青有些窘迫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拉過床上兒子,看去耿青。
“念兒,你不是一直想爹爹嗎?現在爹爹回來了.......怎麼就不認識了?”
小人兒微微張著嘴,愣愣的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耿青原以為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資訊,下一刻,耿念“哇!”的一聲尖叫,從被窩裡鑽出來,直接從床沿蹦了起來,一下撲到耿青懷裡,八爪魚似得緊緊他抱住。
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爹!”
隨後,又哭了起來,埋在耿青懷裡,邊喊邊說了許多話,比如街坊鄰居家的小夥伴笑他沒爹,酒樓裡那些客人想做他爹之類的話,令得白芸香頗為尷尬。
耿青拍著他後背,安靜的聽著,情緒穩定下來,連忙去驛館後廚那邊,要了一些點心、稀粥讓母子二人吃了些。
之後,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耿青、白芸香說著三年來各自的事和一些見聞,仍由耿念在身邊玩鬧,然後沉沉睡在兩人中間。
夜色隨著時間漸漸過去。
翌日一早,耿青將兒子架在肩頭,帶著白芸香乘上馬車離開,小人兒性子活潑,熟悉後,更是在隊伍裡上竄下跳,一個一口‘大春叔’把耿大春叫的那叫一個舒坦,嚷著教他趕車,隨後被婦人拉回去,頗為鬱悶的盤著腿,架著手臂安靜的坐在耿青身邊。
這幾日的擔驚受怕、磨難,一家人終於重聚,沿著去往長安的道路,渡過難得悠閒時光。
........
相對充滿歡樂的一行人,這幾日裡,皇帝李曄發了好幾次脾氣,將書房的花瓷摔壞了幾個。
“......私自領兵,還有沒有朕這個天子——”
“還有那崔胤,堂堂宰相,幾日不上朝......府裡也沒人,朕讓你坐這相位,不是看你多大才能!!狗東西!!”
手中拿起茶盞舉起來,狠狠摔響在地上,李曄此時的狀態,也就沒人時候發發脾氣,文武在前時,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不過他知道,君權集不到自己手裡,這些人根本不敢輕易動。
閉上眼睛咬牙撥出一口氣時,外面有侍衛匆匆忙忙站到門外,隔著門扇聲音響亮。
“啟稟陛下,北營行都統張懷義回營了。”
緊閉的門扇內,李曄眯起眼睛,步履踩著地上碎瓷,咯吱咯吱的踩響,“既然回來......正好。”
皇帝負著手沉默了片刻:“傳旨,讓張懷義進宮見朕。”
門外,侍衛領命離開,許久之後,光著上身背了荊條的漢子在周圍宮中侍衛目光之中,一步步走上了文昭殿的石階,向皇帝李曄請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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