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儇畢竟雙十有餘,性子激動,直接將那妃子話語打斷,抬手指著她們,眼眶怒瞪呲牙低吼出來:“朕兩年不在,你們就管不住下面那洞了,朕回宮後就覺得奇怪,朕兩年不在,爾等如何過活?那黃巢難道老的提不了褲襠那玩意兒了?現在想想,是爾等在宮外快活,若非朕回來,你們怕是根本就不知曉回宮!”
“你們三個......不止吧?容朕想想,還有誰......”
皇帝拂袖指點三女,來回走動間,也招來門外的田令孜,臉色沉的快擠出水來,走到對方肩頭平齊的位置,看著門外跪伏的宮女宦官,“去,將那日和她們三個一起回宮的嬪妃,都帶過來,就帶到這樓下!朕要一一審問!”
轉過身,他目光看向三女,抬手:“把她們也帶下去!”
門外的侍衛對視一眼,低聲嘆了口氣,走進裡面一言不發的將地上跪著的三個女子挾起身,推搡著去往樓下。
途中,三女還在喊,李儇沒有理會,閉著眼睛咬緊了兩腮,之前他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那種情況下,二十多個女人能保住性命除了出賣色相,難道還有其他活路?縱然說是在城中一棟宅院躲避,他仍舊懷疑的,只是回朝後,先將封賞的大事落下,往後得空再派人細查。
可如今聽到了,若還能壓住火,他還算男人?堂堂皇帝的妃子叫別的男人夫君,天子威嚴何在?
.......若問出那人是誰,定夷你三族!
燭光在風裡微微搖晃,李儇滿目寒意的坐在凳上好一陣,直到外面響起田令孜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
“陛下,嬪妃們都帶過來了。”
“嗯。”
那邊,皇帝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壓在桌面的拳頭使勁一撐,才勉勉強強起來,穩著腳步走到了門外,目光觸及下方,一長串的禁宮侍衛火把光芒裡,數排女子的身影期期艾艾的跪在地上,輕輕嘆了一聲。
“大伴啊.....做男人難,做皇帝更難......朕的二十五個女人居然都與人有染,呵呵......朕可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這些妃子爬到對方床上?”
田令孜眼皮狂跳,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隨意應聲。
前面,李儇按著柵欄重重拍了一下:“走,隨朕下去問個清楚!”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的同時,被皇帝接來宮中住下的廣德公主李寰聽到訊息,也在匆匆趕來,一旁,還有伴隨她身後的九玉。
“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奴婢聽下面傳訊息的小黃門說,是王才人跟淑妃、秦美人說笑,不小心說漏了嘴,恰好被來到牡丹路的陛下聽到了。”
“蠢貨!”
回宮時耿青的一再告誡,她也再三叮囑,饒是如此還將事情弄到這樣的地步,怎能讓她不生氣?雖說這事解釋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誰也不能保證李儇心裡不會有疙瘩。
廣德公主又罵了一句,腳步飛快穿過了水池上蜿蜒折轉的小石橋,過了前面一扇月牙門,火光林立,三排跪伏的身影映入了視野,哭哭啼啼的聲音在耳中變得清晰。
那邊,眼尖的宦官看到帶人快步趕來的廣德公主,連忙迎去下樓的皇帝,“陛下,廣德公主來了。”
“皇姑母來了也不頂事,朕今天非要問個水落石出!”
李儇看了一眼那邊照著地面的燈籠,以及領人過來的婦人,下了最後一階木梯,大步邁去地上跪伏的嬪妃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