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王金秋、耿老漢聽到外面動靜,早已經站在了簷下,見到一身甲冑掛刀的身影,仔細的端詳鐵盔下的面容好幾眼,一時間想不起名字來,只得“啊啊”兩聲,連忙請李存孝坐下。
“這處宅院非我們家的,背陽的很,屋裡暗,就在外面坐吧。”王金秋叫了巧娘、白芸香一起搬了幾根凳子出來擺在屋簷下,“等會兒別走了,留下來吃晚飯。”
說著就拉上兩個女子一起進了灶房。
這邊,耿青讓人泡了茶水過來,放去圓桌,朝灶房忙碌的爹孃,還有巧娘、白芸香說道:“娘,這是安縣尉,不記得了?不過現在叫李存孝。”
“我就說嘛,好些眼熟。”
婦人放下抹布,似乎想起一些往事來,笑呵呵的擦了下手上水漬,“我還記得,你常來村裡叫我家柱子,那嗓門吼的全村都能聽到,嘖嘖,有些年頭不見了,長得比往日還要壯實高大。”
被婦人誇讚,端著茶杯的李存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跟耿青稱為兄弟,婦人基本算是他母親一般。
看著圍著灶頭忙碌的王金秋,李存孝忽然嘆了口氣:“兄長,好福氣啊.....雙親健在。”
耿青知曉他家中情況,拍拍肩膀,旋即,偏頭朝灶頭那邊大喊一聲。
“娘,問你個事,多一個兒子可介意?”
婦人直起腰看著簷下一個身著戎裝威凜,一個青袍儒雅,捋了捋頭髮,“你倆不是兄弟嗎?還問我這個娘作甚,對吧老頭子?”
耿老漢在灶頭旁邊,臉頰消瘦,卻是精神奕奕的點頭。
“我可不嫌兒子多。”
老兩口一問一答,令得灶口燒火、淘米的二女抿嘴輕笑起來。
灶房外,李存孝愣在那裡,呆呆的看著老兩口,忽地臉上有了笑容,甲冑嘩的輕響,起身走到院裡,冒著雨水重重拱起手,跪了下去。
“爹孃在上,受存孝一拜。”
哎喲。
那邊王金秋連忙丟了鏟子,擦著手飛快出來,將下跪的青年攙起來,臉上笑容都難以遮掩不住。
“起來起來,快起來,認就認了,咱們家裡哪有下跪的規矩......柱子,過來,還笑!”
耿青坐在那邊笑的更加得意,最後還是放下茶杯,過去將李存孝拉回來坐下,剛才他不過想開個笑話,舒展一下心情,畢竟被朱溫派兵將過來這一處,弄得有些不舒服,哪知李存孝還真當真了。
.......不過,這樣也好,多個這樣的兄弟,我做夢都得笑醒。
雨水掛在屋滴滴答答織出水簾,兩人說了會兒拉家常的話,隨後李存孝提了讓耿青跟他一起回軍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