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他帶人進了閣樓,只剩笨重的傢俱還在,提著的心反而落了下來,倉促撤離,不會帶走這麼多東西......
也對,兄長何其聰明,自然能料到後面的麻煩。
李存孝笑著搖了搖頭,走出閣樓心情多少好了許多,出了院門正準備返回義父那邊,陳明城中軍情,接過士卒遞來的韁繩,還未上馬,他來時的方向,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隊伍正朝這邊過來。
為首一員將領,年約三十左右,鬚髯修正的文雅,卻是一張粗獷大臉,見到這邊百餘人的騎隊,臉上也有些詫異,看對方騎兵衣甲打扮,大抵明白是沙陀人。
......這幫蠻夷入城後,就想要劫掠一番?
賊性不改!
來人正是朱珍,他身懷朱溫命令,入城第一件事,便尋到此坊,打聽了耿青所住的院落,徑直尋了過來。
他為人也算中正,往日義軍打入長安,他是少有參與搶劫的幾個將領之一,眼下看到沙陀騎兵出現這裡,臉上多少有些不好看。
那邊,李存孝鬆開韁繩,臉上神色如常,甚至帶起微笑,眸地卻是閃過冷意,伸手從麾下那裡接過禹王槊,‘呯’的一聲拄在堅硬的青石板,石板砸的裂開幾道縫隙。
“你們哪路節度使的兵馬?”
“河中行營副招討使的部下。”朱珍在馬背上抱了抱拳,也放下手裡兵器,翻身下馬,大步走過來,“這位將軍貴姓?”
“姓李。”
簡簡單單兩個字,那朱珍自然明白了,整個圍攻長安的節度使裡,沙陀人、姓李,那就只有雁門節度使李克用的部將,都是圍攻長安,奉李家天子號令,也算得是自己人。
朱珍頓時笑起來,快步過來再次抱拳。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存孝跟著抱拳還禮,兩人就這麼站在街道中間聊起一些“久仰久仰。”“幸會幸會”之類的閒話。
相隔不遠一棟緊閉的院門,悄悄開啟些許,兩顆腦袋重疊,上下看著外面兩撥對峙的兵馬。
“外面這是幹什麼?”
“可能熟人聊些家常......估摸等會兒就走。”
“嘶......那背對的,背影感覺有些眼熟,好像哪兒見過。”
“你怎麼說,我也覺得有些熟。”
大春、趙弘均兩人撅著屁股趴在門口竊竊私語的說著話,兩張大圓臉眯起眼睛往外望,只可惜那熟悉的背影一直背對著,看不清楚,就在這時,餘光裡,一對相攜而行的身形撐著油紙傘走進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