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哪裡不知其中意思。
“水確實多。看來侍郎當真同道中人。”
“在下還娶了二十多婆娘,俱是人婦。”耿青擦過桌面,笑呵呵的將絹帕伸出窗外擰乾收回袖裡,“不過,好人婦,可不喜別人好我婦。”
那邊,朱溫愣了愣,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二十多個?曾是他人之婦?”
“自然!”
不僅他人之婦,還是皇帝的妃子,耿青眼下這般故意說出來,其實提前給人腦海裡放了這枚棋子,傳出去,那幾乎所有文武都會知曉。
往後若是黃巢知曉,生起疑心問起來,至少有許多人知道這事,那就算不上一個疑點,往往就能被忽視過去。
一路上,兩人聊起‘人婦’這個話題,越發投緣,畢竟朱溫很少遇到這樣的同道中人,快到永安坊,頗有不捨。
待耿青下車走去院門,他撩開簾子將耿青叫住:“待黃王諸事畢,朱某尋你一起去開心,我那有幾個好婦人,隨叫隨到!”
“那敢情好。”
耿青轉身下階送別,目光之中,待馬車遠去,他才放下手來,口中哼哼兩聲。
‘朱溫......黃巢......當我沒看過史書啊.......’
這段歷史他並不熟悉,只是在駙馬府上學習時,多有聽聞,方才漸漸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真要說上一些細節,如人名、後來接連更替的國家,他一個都想不起來,或者說壓根就不知道,唯有這兩人,還算記得,當然有一個他是知道的——李存孝!
“這傢伙怎麼還沒出現,記得他好像李克用的人.......之前沙陀人造反,也沒聽過他名字......”
一通胡思亂想,耿青搖著腦袋走進院門,一跨過門檻,正了正臉色,扯開嗓門兒朝院裡喊出一聲。
“人呢?還不出來接見刑部侍郎?!”
院裡原本擔心他的父母、巧娘,紅腫著眼睛呼啦啦的跑出來,連帶一幫幫眾也跟著湧出來,手裡還提著刀,大有一種再不回來就要去大理寺劫獄了。
之前,耿青未跟父母說過自己要做的事,後來聽說被關在大理寺監牢,飯也不遲,睡也睡不著,一想起可能會受到拷打,甚至被處死,老兩口、加上巧娘、白芸香,整日眼睛都紅紅的。
眼下,看到耿青笑嘻嘻的走進來,王金秋轉身就去拿了兩把掃帚,一把給了耿老漢,自己拿了一把,耿青見狀不對,提上袍擺轉身跑去閣樓,婦人推著丈夫,舉著掃帚跟著攆了過去。
乒乒乓乓,就是一通胡亂拍打,隱約夾雜耿青的慘呼。
聽到這般戲劇般的吵鬧,巧娘、白芸香、大春一家,還有一幫幫眾哪裡見過向來計謀迭出的耿先生會有這般吃癟,一個個低下頭憋紅了兩腮,兩肩都忍不住的抽動起來。
天雲遊走,終於憋不住,一聲聲輕笑夾雜樓裡乒乒乓乓嘈雜,慘呼混雜在了一起,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