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精力卻是傾聽附近一間房門,像是拉風箱的聲音,呼哧呼哧傳出,以及女子嬌滴滴的低泣。
“本縣豈會不知?”胖縣令收回視線,正了正臉色,呈出嚴肅的看了一眼那邊門口站去一排的宦官,“你在此處守著,本縣先回那邊雅間。”
“等會兒卑職忘記給縣尊美言兩句。”
走出幾步的背影又調頭回來,乾咳兩聲:“讓大總管獨自留在此間,有些不妥,本縣還是盡一番地主之誼。”
“那縣尊留下,卑職先過去喝口酒水。”
耿青笑嘻嘻拱了拱手,惹得趙弘均拿手指他,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就在耿青轉身離開,房裡的低泣停歇,窸窸窣窣的聲響裡,門扇吱嘎一聲開啟,周圍小宦官見禮時,顧問福隨意的揮了揮手,“退下。”
整著領子,滿面紅光的出來,叫上耿青跟上,負著手走在前面,看著下方尋歡作樂的商賈,倒也不在意了。
“咱家做了回男人,終才明白此間樂。”
“只要大總管想,往後何時都能做回堂堂一個漢子。”耿青越發覺得自己像一個弄臣,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無勢,就要學會變通去借勢,再來培養自己的底蘊,哪有硬聲硬氣,說兩句冠冕堂皇的話將旁人折服的?
就算志同道合之人,也需要接觸,讓別人信任才行。
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回到春旭閣,之前如履薄冰的話自然都沒有了,席間觥籌交錯,說說笑笑熱鬧的緊,就連不愛說笑的九玉,也多喝了幾杯,面紅耳赤的模樣倒是像個小嬌娘,拉著安敬思說一些武藝上的話。
宴席持續了許久,方才吃罷,顧問福喝了不少,出門的時候不讓小宦官扶他,頗為親熱的拉著耿青的手一起下樓,低聲輕語在他耳旁道:
“那縣尉之事便就此過去,往後不會有人追究,就算是有,遞到朝中的摺子,咱家都挺你攬下來,再將告狀之人羅列些罪名,懲治下獄。”
“卑職不過一介小吏,上面節度使,又豈會在意,大總管多慮了。”
“哈哈.....那些個節度使,你可莫要小瞧,私心重著呢,咱家出這趟門,就是奔著他們去的,雲州那邊有些亂,這邊捱得近,你們要多留心眼,若是遇上兵事,乾脆就到長安來。”
“謝大總管提醒。”
兩人走在後面嘀嘀咕咕說著話,親暱的模樣倒是讓那些小宦官驚訝,阿耶的脾性,他們又不是不知,武藝高強,性格古怪,怎的就吃這黑麵青年一套。
此時,外面守著的四人,算上家僕也有十來人,站在距離紅樓七八丈眺望的身影見到裡面動靜,趕緊跑回來。
“主家,他們出來了。”
正拿了車中酒壺倒酒的四人停下動作,齊齊望去青樓那邊,一行人走出,尋著耿青和那縣令的身影時,卻見到著緋色圓領袍衫的宦官跟耿青說笑出來,滿面紅光,好的就像要去拜把子似得。
一時間,酒水滿出杯口,灑的手上、袍擺全是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