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越最終還是沒有等到答案,顏長歡像是鐵了心不與他再說話似的,但是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顏長歡想要薛越妥協的手段。
若是其他事情,薛越定是受不了冷落立馬答應下來,可是這件事情薛越絕不可能,於是兩人就成了軍營裡最熟悉的陌生人。
直到薛越帶兵離山那天都沒有說一個字。
他們此次下山是為了在護城河口找到突破口,於是並沒有帶多少人馬去,只是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走,大部分都留守在山上,譬如花娘和葉欽天,以及秦磊。
顏長歡本來都已經準備收拾包袱了,一轉頭卻看見花娘站在帳篷外,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花娘...”
花娘嘆了口氣上前來,瞧了一眼她的包袱又看看她:“我都聽老葉說了,你當真覺得你去了蘇子辛就有救了?”
顏長歡情緒低落:“可我不去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進城也許對薛越是一種威脅?或許薛靈雎要你做的事情危險百倍?”
花娘少說也活了三十多年了,想的也比顏長歡廣,這問題一出顏長歡倒有些被問住了。
花娘趁熱打鐵:“不是我不答應,只是你仔細想想,若是你在薛靈雎手上,薛越一定比現在束手束腳的多,如今這仗雖然難打但還不至於一點法子都沒有,薛靈雎要你做什麼?無非是威脅薛越的工具,你這傻孩子聽風就是雨。”
顏長歡抬眼看她,神情有些複雜,隨後又洩氣似的轉身坐在床邊。
因為她自己都覺得花娘說的有道理,她進了城也許能救蘇子辛,可是更多的是對薛越的束縛,這不正如了薛靈雎的願?
先前她是被自己是去觸覺而嚇到了,下意識覺得自己活不長久了,還不如現在就去死。
可她雖要死,也不能便宜了薛靈雎不是?
又凝眉:“那蘇子辛呢?她是為了幫我才被捲進來的。”
花娘深吸一口氣看她:“有句話說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薛靈雎還沒昭告天下她頒佈的任何一條旨意,那就意味著玉璽還被蘇子辛藏著,一日未得到玉璽薛靈雎就一日不會動她。”
“只要我們儘快攻城,一定能救出蘇子辛的。”
顏長歡略微有些恍惚,緩緩抬頭看花娘,後者一臉慈愛的望著她,伸手將她散落的髮絲撩到耳後,道:“你從來到這個時空便是我看著成長的,你性子雖然看上去強硬卻是個心軟懦弱的,長歡你記住,成大事者必然會有犧牲。”
顏長歡微微愣住。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娘,她的意思是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要犧牲蘇子辛他們?
她咬著下唇想把眼淚逼回去,可剛一出眼眶就被花娘擦拭乾淨。
她說:“花娘,我...”
她想說她病了,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她這些日子被病情折磨精神崩潰,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人交流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
她只覺得自己好痛苦。
所以她推開了薛越,與所有人疏離,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多好過一點。
晶瑩剔透的眼淚落下來,花娘心裡一揪,將她抱緊在懷中,像是安慰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溫聲道:“不怕,一定會沒事的,你是我的小福星,我說你沒事就一定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