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眸光渙散,靠在窗邊,只覺得外面吹進來的冷風都難以平息她身上的熱氣,心底終於泛起了一絲不安。
不對勁……
白芷踉踉蹌蹌地支撐著站起來,看到了桌上的那個香爐……
是它?
皇后?
可她甚至還來不及細想,就徹底意識渙散,眼前一片漆黑,軟倒在了地上。
“七殿下?”御書房門口,高公公看著多日不見的蕭瑾珩,驚了一跳,“殿下這是怎麼了?怎的臉色如此難看?”
“勞煩公公替本宮通傳一聲,本宮有要事求見皇上。”蕭瑾珩淡淡道,只是眉眼間的焦急卻透露了他的心思。
“是。”高公公急忙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道:“陛下傳召您進去呢,殿下請。”
蕭瑾珩微微頷首,哪怕一張俊美的臉蒼白至極,也不減清貴優雅,挺拔的脊背沒有絲毫彎曲。
“珩兒,怎麼這麼晚來?”皇帝原本正背對著他,聽見聲響才回過頭,卻被蕭瑾珩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急忙走上前看著他,道:“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病了?”
“父皇。”蕭瑾珩撲通一聲跪下,原本清冷的臉如今染上了些許痛心,眼角微紅,讓皇帝忍不住動容,連忙道:“你先起來!這是怎麼了?”
“父皇恕罪,兒臣前幾日在花神節遭刺客伏殺,僥倖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這幾日才沒能來給父皇請安!”
“什麼?!”皇帝震驚地看著他,“你遇刺了?”
“是。”蕭瑾珩微微閉了閉眼,又深深叩拜下去,嗓音帶著些許哽咽顫抖,“兒臣昏迷幾日醒來,才知道府中的侍衛為了避免有人趁虛而入,所以七王府連日來閉門謝客,父皇幾次派人來尋兒臣都不得門而入……”
“你遇刺了,那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放心,朕一定嚴查到底!”
“父皇,兒臣現在進宮,除了稟報此事,還有一事,想求父皇。”
“是為了你那寵姬?”皇帝看著蕭瑾珩。
蕭瑾珩這才抬起頭重新拜了一回,道:“兒臣從山林中尋得阿玉,她是這世間難得純粹如赤子的女子,兒臣……兒臣醒來後找不到她,她一個弱女子,在外漂泊這麼久,兒臣實在……惶恐不安!”
“唉……也難為你如此上心。你放心吧,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皇后那裡住著,想來不會有事。你既然掛心,朕這便隨你一同去看看。”
“原來……那就好……那就好!”蕭瑾珩像是猛地鬆了一口氣,眼眶頓時紅了,深深拜下去,道:“多謝父皇!”
“好了,只不過……朕還是想叮囑你一句,你是皇子,也是朕最優秀的兒子。這平民百姓的男人,痴心愛人是佳話,可你……要學會權衡。既然是皇子,肩負著的東西,就必須要你不能痴情於一人,你……明白嗎?”
皇帝審視著蕭瑾珩,見他神情微滯,但最後還是順從地應了一聲是,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男人嘛……一生中總會遇上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
可若是沉迷進去,就是把自己的脖子放在別人刀下了。
“不過你也不小了,其餘幾位皇子府中不是有側妃就是有正妃,你二哥連孩子都快有了,你身為皇子,娶一個鄉野女子終究不妥,免得讓別人說朕虧待你,改日朕給你指一門婚事,讓禮部擇日,一同娶了,也好讓那孩子也有一個名分。”
皇帝如何不懂,今日那孩子蒙受的災禍,無非就是派出刺客的人知道,這孩子跟在蕭瑾珩身邊無名無份,才敢下如此狠手,連帶著蕭瑾珩都被狠狠捅上一刀。
可只要那孩子入了宗室玉碟,那便是真正的皇親,誰還敢隨意招惹?
只不過著刺客還真是膽大包天,連皇子都敢刺殺,竟還擄走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