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僕役笑著道:“當然可以了。我們蘇先生不是那種人,我帶你去。”
“誒!好嘞,謝謝你啊小兄弟。”吳大媽這才鬆了口氣。
白芷被轉到了僻靜的一處小房間看護,蘇塵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唯恐有人照顧不周導致她傷口感染髮炎,一天一夜沒有睡,看起來也依舊和往常一樣神采奕奕。
只是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芷,僵硬的視線,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身體,讓他看起來沒了那股人氣,死氣沉沉的,愈發像一座冰雕了。
“蘇先生,那位把小白姑娘送來的大娘來了,您要不要見見?”
蘇塵眼瞼輕輕顫了顫,像是被人從睡夢中喚醒的仙子,終於有了一絲活力。
反應了幾秒,蘇塵才道:“進來吧。”
只是話一說出口,他才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難聽。
“蘇先生,這位是昨日把小白姑娘送來的吳大娘,在西市賣菜的。”小僕役道。
他看著蘇塵的臉色,不由得驚了一跳。
他來這兒也有好幾年了,還是頭一回看見蘇先生如此……狼狽。
倒不是身體上多不堪髒亂,而是整個人的氣質。
原先蘇先生就跟天上下凡來的神仙似的,走在路上都自帶一陣風,可現在,蘇先生就像是整個人從內而蚊子枯萎了似的,眼神如同兩汪死水,成了一個人形木偶。
“你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問……吳姨。”
吳大娘沒有想到小僕役嘴裡所說的小白師父會是這個樣子的,來之前她還以為是多麼老的老頭子呢,怎麼來了之後,居然是個長得這麼俊的小夥子?
看著他同自己說話,只要長了眼睛應該就能看出他現在似乎很悲傷的樣子,於是吳大娘便也收住了平日裡風風火火愛開玩笑的嘴,有些拘謹地問道:“小白她……怎麼樣了?”
蘇塵轉頭看向床上睡著的人兒,恬靜秀美的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每看一次,他都要緊張地摸一次脈。
“還在睡著。”
“人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吳大娘鬆了口氣,看了眼小白,也不敢大聲說話打擾。
“吳姨坐。”
“誒。”
蘇塵雖是在對著她說話,可眼睛卻一瞬都沒有離開個小白,一直靜靜地看著她。
“昨日,你可有遇見什麼人?”
吳大娘心裡明白,他這是來審訊來了,立刻不敢遺漏,全盤托出:
“昨日我們依舊在那和小白來著玩笑,聊著聊著就突然來了個孩子。那孩子……我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就是覺著他長得怪怪的,穿得破破爛爛不說,第一次開口,叫小白還是叫的姑娘!
當時我察覺有一絲不對,可後來那孩子就沒再說錯過了,看著神態也是個孩子的樣兒,他來說自己娘病重了,求小白過去,我這才發現不對勁。”
蘇塵終於有了一絲變化,轉頭看著她,緊張地等待著吳大娘接下來的話。
吳大娘感受到他充滿壓迫力的眼神,頓時心裡一怵,這小夥子怎麼氣勢比那判案的官老爺海嚇人?
她嚥了下口水,接著道:“小白跟著他走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對勁。那孩子……走路不像個孩子,倒像個……嘶……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蘇先生,我也是個沒文化的人,當時只想著那孩子不對勁,有些不放心小白,就跟著上去看了看,結果他們左拐右拐的倒是把我給繞暈了,等我找到小白的時候,小白已經倒在血泊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