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她點點頭,“所以現在的我,就像是在這樣的黑暗中開車,不知道前方是什麼,但是隻有咬著牙往前開,沒有到達目的地之前絕不能停下下來。”
“沒關係,我們還有路燈,你看不到黑暗中的遠方,看到眼前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笑了起來,“曲嶽,其實你真的是個好人,一年前是,一年後,雖然嘴巴變壞了,但是本質還是好的。”
“恭喜你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他嗤笑一聲,“你還沒說說你過去的夢想,不會只有談戀愛這件事吧。”
“過去的夢想啊,”她靠在椅背上,微微閉眼,“當然不會只想著談戀愛啊,去年見到你的時候,我剛被A大歷史系錄取了,是不是很厲害?我那個時候才十六歲哦,其實不止是A大,還有好幾所大學願意錄取我,因為我那個時候已經在核心刊物上發表了兩篇論文了,那個時候也有不少人質疑我,覺得我是不是走了後門,其實並沒有,我爸媽雖然不反對我學歷史,但也並不期望我往這個方向發展,當然不會幫我找槍手。”
她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他瞥了她一眼,就著路燈的光,可以看清她臉上罕見的幸福神色。
“是不是很厲害?”她睜開眼追著他又問了一句。
“是很厲害。”他回答得真心實意,沒有敷衍,也沒有諷刺。
“我是真的很喜歡歷史,我的夢想是做一名歷史學家,我小姨他們覺得我應該去學個經管或者金融,畢竟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孩子,我今後必須要繼承家業,我爸媽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們太愛我了,覺得我的性格更適合做一個純粹的學者,才縱容我當初做出那麼自私的選擇。”
“那個選擇算不上自私,我相信他們現在也是這麼覺得,”他的聲音就像是嘆息,“你離開自己擅長的領域,歷史界少了一名優秀的學者,金融界多了一塊普通的墊腳石。”
“喂,剛才是誰說我也是有機會上位的?”她不滿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轉向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風險很大,可能我這輩子一事無成,還得一直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如果不做這個選擇,我這裡過不去……”
她捂著自己的心臟,“我不想一輩子都有個心結解不開,哪怕只有一絲微弱的希望,我也要搏一搏。”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麼,沉默中,車子繼續向前開去。
“快到了。”車子隨著導航駛入一條荒僻的小道,沒有路燈的指引,這條路他開得格外小心。
“是不是就在前面?”她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影影綽綽的燈光,仔細地在平板電腦上尋找著,“根據顯示這裡沒有任何與石油有關的設施,除了一條隸屬於布萊恩特公司的運油管道。”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這條管道真的出事了?
曲嶽放慢了車速,緩緩地向前駛去。
她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石油管道出問題這件事發生肯定不會很久,但起碼也有一兩天了,現在的網路這麼發達,一個訊息能夠被捂住兩天不為外人所知,布萊恩特公司肯定是使了見不得人的辦法把訊息壓住了。
“你怕了?”他斜晲了她一樣,模樣又自信又鎮定。
她瞪著他,越接近真相就越可怕。
“給我,”他取過她的平板電腦,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平板上亂摁。
“你到底要做什麼?”
明明暗暗中,從路邊躥出兩個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