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高也話中的意思,元岑也不再耽擱,果然跳下墳頭,拾起鐵鍁開始剷土。
然而二人忙活了將近半個時辰,挖出來的,竟是個空槨。
“這……”元岑難以置信,“我奔波輾轉,打聽了一年多,好容易才確定他是被人帶到了東臨城,後被殺抬來了這棗花莊掩埋……
村裡其他墳內埋的屍體,我全都檢查過了,全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又不敢直接問,害怕遭人懷疑會打草驚蛇,甚至引火上身,所以裝個愛讀書寫字彈琴到近乎癲狂的書生,老老實實等了將近兩年,好容易等到有人來尋,找到這處,結果竟是空的?怎麼可能?!難道他還沒死?!”聽元岑近似瘋癲地自言自語,高也有些不太確認:“你說的他,是指誰?蘇滬還是……”
“怎麼可能是蘇滬那個殺人兇手,我在找的,是我的胞弟元冒!那姓蘇的殺了阿冒做他的替死鬼,若非阿冒到哪兒都愛結交朋友,只怕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消失四年,究竟去了哪裡!是死是活!”
“你……是根據什麼,做出的這些判斷?”
不論元岑所言是否屬實,現在屍體都還未找到,高也無法只憑他的片面之詞進行推想。
雖然他本身就在懷疑,蘇滬極有可能沒有死,但現在只找到一個空棺,還是不能完全說明問題。
而元岑說完那些話,便沉浸在了難以置信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對於高也的問話充耳不聞。
無奈之下,高也只好獨自將棺材蓋上,重新埋土堆墳,後拾起所有農具,悄悄拿回村裡歸還。
還完東西,已經將近戌時,高也再次回到棗花丘,看著備受打擊變得頹喪不知所措的元岑:“兩年時間,你除了守在墳場,當真不曾去過別處?沒見著村裡還有別的墳頭?”
搖搖頭,元岑變得更加自責,似乎也對自己兩年來一無所獲的結果感到失望透頂。
當初他拿著弟弟辛辛苦苦攢下的盤纏進京趕考,落榜後遲遲不敢回鄉去見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己身上的胞弟元冒。
可當他連最後一文錢都用光,不得不回鄉之後才發現,元冒早在幾個月之前就不見了蹤影。
問鄉朋鄰里,也只得個“他說要賺取足夠的錢,等大哥衣錦還鄉,好大宴賓朋”這樣的回答,究竟去了哪裡,竟是無人知道。
後來東問西找,耗時幾個月,好容易才打聽出是跟著一批來歷不明的人到了東臨城謀好差事。
“可東臨之大,根本就不是我的腳能丈量之地,當我再次得知阿冒的訊息,已經又是一年之後的事了!
當時我窮苦伶仃,已經淪落到了只能在街頭乞討的地步,不過也多虧了當乞丐的那段日子,我才能知道阿冒被害的訊息。
說是一年半之前,阿冒他們初到東臨不久,就遇上了城裡某位大戶急聘書僮的訊息,因工錢頗高,乾的活也不累,他們便蜂擁著想要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