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咚咚”兩聲悶響,一道清脆悅耳的“叮啷”聲,將三人的注意全部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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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日,辰時,一應人、物證都召集準備齊全,並所有犯人、屍體都被押、抬、抱上堂,高也便將知府郝明堂請了出來。
看著堂下一溜的人和屍體,聞著他們身上飄散出來令人作嘔的怪味,郝明堂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瞟一眼堂口圍集的人群,沒有廢話,直接宣佈了開堂。
因榮升安已死,他問話的矛頭便轉向了在其側跪著的榮厲、榮柏榮,並其餘幾個受命於榮厲的榮府下人。
“今,有人控告爾等幫兇作惡,接連殘害四條人命,且證據確鑿,爾等還有何話說?!”
話畢,不待幾人回答,郝明堂又伸手指向了跪在最前方的榮厲,“據聞,榮蘭氏被殺,所有的善後事宜,全由你一人策劃,可有此事?!”
榮厲被關在牢中幾日,成天喊冤叫屈,不斷挑釁獄卒,逼他們對他用粗;
甚至以絕食來彰顯“清白”,說要餓死自己,讓整個宜蘭城的百姓、朝中的各位大臣甚至皇上都看看,這宜蘭城府衙中人,都是如何對待良民百姓的,爛抓無辜不說,還妄圖虐待、屈打成招。
若非高也叮囑,絕對不能讓他受一點傷,挨一點餓,哪怕抓著他的下巴往裡灌,也要讓他有命等到因罪判刑的那一天,只怕真會著他的道兒,後被榮升安背後的龐大勢力抓住把柄死咬。
但此刻,面對知府的當面質問,榮厲卻呼號不出來了,只三緘其口,用充滿戒備探尋的目光回望著目不轉睛盯著他的郝明堂,以期看出事情究竟被調查到了哪一步。
可自認為計劃天衣無縫,不可能還留有任何證據的他,看兩眼便又冷笑一聲撇開視線,對郝明堂接連的問話充耳不聞。
被榮厲的態度激怒,郝明堂重重一拍驚堂木:“大膽狂徒,竟敢藐視公堂!來呀,先……”
先打幾十大板的話,郝明堂脫口便要說出,但他忽然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在審那個“無權無勢”的何燕,不論最後能不能將這些人定罪,一旦動刑,都會落下個屈打成招的臭名,屆時想再挽回,可就來不及了。
想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郝明堂尷尬地輕咳一聲,轉而改口道:“你不服,那本官便說到你心服口服!
十一日晚戌時左右,榮升安因怒殺死榮蘭氏後,便將處理屍體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你,他自己則帶著兒子匆匆離開宜蘭去了東臨。
為了完成榮升安交代的任務,你命人將榮蘭氏的屍體肢解後,安排了不同的人進行不同部位的處理,以達到毀屍滅跡的目的。
待一切都處理得差不多,你為了使榮升安徹底擺脫殺人嫌疑,又想出了一個辦法,讓會口技的衛明天假扮榮蘭氏,製造出她當夜子時還活著的假象。
叫丫環小菊進房送茶,也不過其中一環,所以不殺她,就是為了這一天的時候,她可以為你們作證。
再之後,你為了最大程度地加大官府調查的難度,或者說,你為了不讓別人那麼早發現榮蘭氏已死的事實,還特意散播她因為傷心,賭氣要回孃家的謠言,並真的安排了陪她回孃家的隨行丫環。
但為免被她們發現榮蘭氏並不在車廂內的事實,你讓駕車的車伕,全程不許交流,更不讓她們接觸“榮蘭氏”的馬車,待時間差不多後,便打算將她們也滅口。
可你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那兩個丫環並不是傻子,不僅識破了你做的安排,還甩開幾名車伕,自己架著車,去了東臨通知榮蘭氏的家人趕來報案!
而那些參與了毀屍的關鍵人物,和會口技的衛明天,全都在當晚或著隔日,被你以及你手下的人殺死,就連不經意看到榮柏榮拋扔榮蘭氏內臟的老漁夫,都沒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