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克侯爵的莊園坐落在鳳凰宮西側,相距也就三個街區。
莊園後院有兩棵高大的鐵橡樹遙遙相望,雖然樹齡比不上皇室橡樹莊園中旳那棵據說有幾千年歷史的古橡樹,但也是歷經了幾百年的風風雨雨。
樹幹粗壯虯結,七八個人才能合抱得過來,茂密的樹冠糾纏相連,鬱鬱蔥蔥地覆蓋出一大片樹蔭。
樹蔭下襬著一張金絲木的長條桌,桌上擺滿了各式甜點和茶飲,桌邊圍繞著或站或坐的十幾位貴族。
這是克里克侯爵府每週五下午例行舉辦的茶會,在御龍城貴族圈中還算頗有些名氣。
侯爵夫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傳統的貴女長裙,酒紅色的秀髮高高盤起,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自得的微笑,正端莊優雅地坐在主位上,享受著眾人投來的關注目光。
“……以上便是我打探到的情況了,總之,哈里森殿下這次實在太魯莽了,竟敢悍然殺死教皇冕下,無論他有什麼理由,都是無法饒恕的罪惡。
元老院已經透過了剝奪他皇位繼承權的決議,接下來,恐怕他還要接受教會的審判!”
毫無疑問,茶會的主題必然是哈里森皇子殺死教皇格里高瑞一事。
三天來,整個御龍城都還籠罩在不敢置信和震驚駭然之中。
但對於哈里森皇子的譴責,卻是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正如克里克侯爵夫人所言,無論哈里森皇子有什麼理由,殺死至高主在世間的代言人,這樣的暴行,是所有虔誠的信徒們無法接受的事情。
群情激奮之下,元老院才會迫於壓力,緊急召開會議,剝奪了哈里森的皇位繼承權。
這才讓洶湧的民憤平息了一些。
“但教皇冕下確實是有錯在先呀!”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說話的是克里克侯爵的小女兒,生的粉妝玉琢,明麗動人,年僅十四歲就隱隱有了一絲絕色妖嬈的氣質。
“如果不是教皇冕下先殺害了加西亞侯爵,又聯合萊希親王扣押了安格列伯爵,哈里森殿下也不會……”
“妮可!”侯爵夫人瞪了女兒一眼,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妮可委屈地嘟嘟嘴,悶頭將一塊糕點塞進嘴裡,不再說話。
其實小姑娘忍不住為哈里森皇子辯解的原因是出於愛慕——當然,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或許還稱不上愛慕。
妮可與哈里森皇子同齡,自小相識,經常一起玩耍嬉鬧,頗有些青梅竹馬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侯爵夫人當然很樂意見到自己女兒嫁給哈里森皇子,但現在,她就必須要打消女兒的這個念頭了。
不過,妮可剛才的言論倒是引起了一眾貴族們的注意。
“侯爵夫人,安格列伯爵被萊希親王秘密扣押,這件事是真的嗎?”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侯爵夫人想起丈夫的告誡,話到嘴邊卻還是忍住了沒說。
一眾貴族心癢難耐,但也無可奈何。
最近幾天,御龍城各種小道訊息滿天飛,貴族們本能地想要搞清楚帝國局勢發展的趨向,好在這輪權力洗牌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哦對了,我最近倒是聽到了一個傳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位年輕的貴族突然開口道,看他袖口上的紋章,應該是位帝國子爵。
“什麼傳言?”
“關於彌黛拉皇后的兩個孩子……有傳言說,他們其實並不是陛下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