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言紫姝從榻上醒來,其實她一夜都沒睡,也不存在醒來一說。
對她而言,活過來才更像一場夢!
她把短刃擦亮,藏在腰間,便推門而出。
一推門,她額頭正好碰到一個結實的胸膛,差點被彈回去。
她抬起眼簾,輕呵一聲…
“你來做甚?”她清冷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
沒想到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按住她的手腕。
她被這一舉動嚇得有點慌了神,下意識去掙脫,連男人說得話也自動消音了。
在言紫姝眼裡,沈夢雲無論做什麼都只有一個目的:謀害她!
沈夢雲非但沒有鬆手,還越說情緒越激動,好像有噴湧而出的情緒要表達。
吸取昨日的經驗,無奈之下,言紫姝摸了摸腰間的短刃,正欲抽出…
沈夢雲手裡端了一碗陽春麵,遞到她面前。
一排皓齒白得發亮,卻是她從未見過的風景。
這麼多年,無論是結伴還是反目,沈夢雲的笑容就像懸在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她心下一慟,冰冷的心又開始亂蹦。
這時,沈夢雲腰間掛著玉佩刻著’令幕遠’三個字。
她頓時心如劍戳……
喉間被什麼堵住似的,只覺得噁心乾嘔。。。
當年,她的親生骨肉死在驪華春掌心時,沈夢雲在哪?
她結髮夫君遭受雷暴之苦時,他又在哪?
更何況,暮遠還是他的親生兒子,事到如今,他憑什麼說原諒?
她一怒之下,打翻了那碗麵,麵湯濺了一地。
他溫純的眼眸裡溢位一絲無辜和可憐,伏下上半身欲將泥濘裡的半碗麵拾起。
言紫姝卻一腳踩在他皓腕上,手掌扎進摔碎的陶瓷碎片裡,滲出鮮紅的血。
“惺惺作態,噁心至極!”言紫姝竭盡兇狠,目光裡冰冷如寒淵,就差沒啐口痰在地上。
“紫姝”他從顫抖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這個名字已經被他喊過千遍萬遍,每念一次,他就懊悔一次,痛苦一次,心絞一次,後悔為什麼她生前沒多喚她幾次,死後卻怎麼叫也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