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留幾張就是了。”莊氏不以為然地說道。
江櫻“唔”了一聲,就這樣倚在莊氏身上。嗅著奶孃身上特有的淡淡暖香,聽著花生殼被剝開的清脆聲響,又感受著樹蔭下漏下的幾縷陽光,倍覺安心的彎了彎嘴角。
能一直這樣多好啊……
……
另一邊,晉覓派去送靈芝的兩名丫鬟,一人各自捧著一個匣子回到了晉國公府。
雲展院。
“什麼?”
晉覓聽得兩名丫鬟戰戰兢兢地將情況說明之後,一臉的好笑,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這東西沒送出去?
他費了好大勁兒才拉下臉面肯點這個頭,讓人把東西送過去,她卻不肯收?
“她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晉覓握拳驀然一砸茶几,臉色陰沉的無以復加。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難堪!
感受到晉覓的怒氣,跪在地上的丫鬟將頭垂的愈低,捧著匣子的手皆是不住的微顫著。
晉覓倏然站起身來,伸腳朝著其中一個丫鬟手中捧著的匣子踹去,力氣之大甚至將捧匣子的丫鬟都踹倒在地,匣子砸在地上,裡面的靈芝橫飛了出去。
倒地的丫鬟受驚痛呼了一聲。
另一名丫鬟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身子愈發僵硬,死死地咬著牙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把這些東西統統都給我拿出去扔了!”晉覓厲聲呵斥道,一面負手闊步出了廳堂,朝著外書房而去。
他這就將此事告訴祖父與父親,讓他們瞧瞧,這回到底怪誰,這門荒誕的親事到底還能不能成!
晉覓懷揣著一腔怒氣來到了平素晉擎雲最常呆的外書房。
正巧晉餘明也在。
晉餘明見兒子一副遭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不禁一皺眉頭,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了?昨日不是同你說了午時後要出城去拜訪孔先生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未有更衣準備?”
晉覓徑直走了過來,對著坐在圈椅中的晉擎雲草草一禮,便道:“祖父——今日前去拜訪孔先生一事,依我來看就父親一人過去就行了。”
晉擎雲抬頭瞥了他一眼,冷笑著道:“將來要做孔家孫女婿的人可不是你父親。”
這個孫子是不是隔兩天不來他面前犯蠢就渾身不痛快?
前段時間因為石青隨同晉起一同去了西陵一事,從而耿耿於懷了近兩月之久的晉覓,用盡了一切法子來證明自己是個小肚雞腸、眼光狹隘的少年,可謂是再一次重新整理了晉擎雲的認知下限——現如今他對這個孫子幾乎是持著半放棄的態度了。
晉餘明畢竟還沒到這種程度,是以聽老爺子這麼說。連忙拿眼神示意晉覓莫要再使性子胡鬧。
晉覓見晉擎雲誤解了他的意思,再加上近來晉擎雲待自己明顯疏冷不願過問的態度,又想著自從晉起回到晉家開始從他手中搶走的種種,一時覺得既委屈又憤慨,暗下握緊了拳。
片刻之後,忽而口氣嘲弄地講道:“祖父未免太高看孫兒了,就依孫兒這資質。別說孔先生了。就連姓江的那位姑娘自個兒也是斷然瞧不上孫兒的——依孫兒之見,不如就將這等好事讓給二弟吧!如此一來不光祖父省心,看中了二弟的孔先生想必也是極樂意的。豈不皆大歡喜嗎?”
晉擎雲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