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莎愕然抬頭看向他。忽然撞進了一雙墨色的眼睛裡。
她驚的忘記了解釋自己的身份。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不是西陵人?”
對方笑道:“在下乃風國人士,特來貴國遊歷。”
“你怎麼遊歷到這荒山中來了?”
而且還說的這麼地道的西陵話,她先前竟都沒有察覺到不對。
提到這裡。男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道:“本是來山中作畫的,一心覓得好景,不慎迷了路。”
“來山中作畫?”雲莎下意識地朝著他身後揹著的書簍看去。
男子卸下肩上的書簍,從中取出了一隻捲起的畫卷來,藉著火光徐徐展開,笑著說道:“好在讓我尋得了這處好景,總算不虛此行。”
雲莎的目光落到畫卷之上,只見是一副山澗流水圖,溪邊花草栩栩如生,泛著光波的溪水似真的在緩緩流動著。
“畫的雖好,可險些為此喪命,你還覺得不虛此行嗎?”原來是個書呆子啊,雲莎心想。
對方不置可否地笑了,正要將畫卷收起,卻聽她道:“你畫的不錯,不如送我吧?”
畫的不錯……便要送她?
男子忍不住笑了,覺得這姑娘的邏輯實在任性。
到底是一國公主,骨子裡是想要什麼絕不猶豫思考的性子,雲莎見他神情,忙又補道:“我救了你一命,當作是謝禮。”
還是那樣的直截了當。
“這謝禮未免輕了些,姑娘若喜歡儘管拿去吧。救命之恩,自當另以為報。”
雲莎睜大了眼睛問:“你要如何報答?”
“這便要問姑娘可有所需之物,或是未達成的心願了。姑娘只要開口,在下必當幫姑娘達成。”
好大的口氣啊,雲莎詫異地看著面前眉眼如畫的溫潤男子。
可她貴為一國公主,向來要什麼有什麼,何需他來幫自己達成什麼心願?
於是她搖頭,卻又覺得白白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太過可惜,最後道:“待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他笑著點頭。
二人對坐到深夜,望著山洞外深藍色的天幕上的夏日繁星,從天南聊到海北,不知疲憊。
次日自山中分別之後,似有緣分牽動一般,竟三番兩次偶遇。
西陵國國風開放,男女之間無需避嫌,誰也沒有察覺到二人越走越近,甚至身在其中的二人也不自知。
直到有一日,雲莎望著懸在床頭的那副畫卷,終於想到了自己確實有一個未達成的心願,可以提給他聽。
“我想讓你留在西陵,與我成親。”雲家的女兒,言行向來不懂得委婉為何物。
他嚇傻了一刻,繼而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