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天下已呈兩分之勢。
縱然因此得來了太多不理解,甚至於罵名,韓家在天下人心中已非之前那個韓家……但既是主子的決定,那他便無條件追隨。
而拋去這些所謂的虛名不談。無可爭議的是,肅州韓家已不再是屈居連城晉家之下。
若說唯一的區分,應當便是在懷揣著同樣目的的前提之下,韓家想得的只是天下,而晉家除了這天下之外,還想留得美名——故才隱忍至今,遲遲觀望,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奉城被破,便是送到他們眼前的時機。
這種平衡,遲早要被打破,而主子向來不願意等。
可往後的每一步,必然都是驚心動魄的。
主子的身體,當真能扛得住嗎?
他不是沒有試著與彭大夫一同勸阻過,但皆是白費口舌。
譬如現在,又是如此。
“她可還好?”
又是毫無預兆的發問,但阿莫卻早已習以為常。
自從去年前往京城見了她一面之後,主子幾乎日日都要過問一遍她的訊息——也只有那個時候,方才會隱隱流露出少許的常人氣息。
可據彭大夫而言,這並非什麼好事。
阿莫無聲地嘆了口氣,頓了片刻之後,方才答道:“離魂草尚未尋到,但病情似是穩住了一些。”
“其餘的呢?”
晉家若真起了內訌,縱然不為外人所知,卻至少該有個結果的。
“……下月初二定親。”阿祿猶疑了一下,終究未敢隱瞞。
這或許是件好事。
“定親。”韓呈機輕聲複述。
竟還要定親麼。
倒是沒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主子……咱們回去吧。”阿莫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道。
韓呈機仍未有應聲,卻折回了身來。
阿莫忙往一側退了退,將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