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兩個孩子都染上了病,近來別說什麼特別的東西了,就是連頓像樣兒的飯菜,她也未曾吃過啊——
方昕遠見她面色不似作假,便也未再深問。
卻是又同崔氏說道:“現如今城中郎中大夫不甚好找。若夫人和家中的孩子病情有變,日後可直接去對面的方家藥行裡問診。”
江櫻下意識地往外頭瞧了一眼,想看看太陽有無打從西邊忽然鑽出來……
“這……這對面不是藥行嗎?”崔氏疑惑地問道。
她竟不知從何時起,肅州城裡大藥行竟然也開始有大夫坐堂了嗎?
方昕遠又道:“無妨,你儘管過來。就說找我方昕遠便是了。”
崔氏總覺得這少年人殷勤的有些過了頭……
但想一想現如今在城中確實不好找大夫,便抱著有總比沒有的好的心態,微微點了頭致謝。
方昕遠自她身上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勉為其難’的意味……
但想到自己確實也是抱有不單純的心態,便也不好再去追究崔氏的態度問題了。
送走了崔氏之後,江櫻便徑直看向了坐在那裡吃起了茶的方昕遠。
方昕遠方才對待崔嬸的態度,實在是太異常了。
坐在那裡的方昕遠,雖然表面上是在吃茶,但目光卻早已是渙散走神的不成樣子。
江櫻在一旁坐下。屈指在方昕遠面前的桌面上敲了幾下。
方昕遠驀然回神過來,皺了眉道:“我正想事情呢!”
江櫻不去理會他的壞口氣,只問道:“你是不是在崔嬸身上發現什麼了?”
方昕遠將她由下至上打量了一通。挑了眉道:“你倒是真的變聰明瞭不少……”
江櫻無暇同他廢話,只拿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我方才觀其面色,再探了她的脈象,竟是發覺她脈象有了極大的變化,是在轉好的跡象……故我猜想,她應當是意外吃了什麼藥材——”方昕遠一手支著下巴。大拇指在下巴處摩挲著說道。
江櫻聞言微微一怔,而後忙道:“照此說來。這毒真的有藥可解?!”
然而卻見方昕遠搖了頭,同她解釋道:“根據她方才的脈象來看。並非是痊癒的狀態,而是因為身體裡的毒暫時被這種藥物壓制住了,所以才隱隱有了轉好的跡象……換而言之,此種藥材也只是有壓制此毒的效果,並不能作為解毒之用,且長期服用,製毒的效果也會越來越差——”
江櫻聽罷,不由覺得面前這條剛剛豁然開朗的路,瞬間又被堵的死死的。
“但總比沒有的好。”江櫻嘆了口氣道,“如此倒是可以多爭取些時間來研製解藥……對了,現如今刺史府不是也在全力解決此事嗎?倘若真能將這味可暫時壓制住毒性的藥材找出來,倒也不失為一個爭取時間的好辦法——”
“可毫無頭緒,又要從哪裡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