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有了自己的能力所承載不起的野心之時,等著他的就只有墜入深淵——
而這個二弟,韓旭早早就看出來他成不了什麼氣候,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韓榮竟會起了這種可怕的歹心。
雖然對他,韓旭向來是抱著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但憑良心而論,在各處他並未虧待過這個胞弟!
“二弟妹之前可知道此事嗎?”曲氏眼風掃向瑟瑟發抖的喬氏,口氣沉沉的問道。
韓榮雖性急,但卻是個妻管嚴。
要說喬氏不知情,曲氏是說什麼也不會信的。
說不準,此事就是喬氏拾掇著韓榮做的——
喬氏對掌家之權的渴望,這麼多年她都看在眼裡。
聽曲氏這麼一問,廳中眾人皆是下意識的朝著喬氏望了過去,只有她身邊的韓呈明,臉色白了又白。
要讓他說母親毫不知情,他也是不信的……
之前還沒覺察到什麼異樣,但此事暴/露出來之後,他現在仔細的回想一番,便覺出了父母進來的不同尋常之處。
可這些話,縱然是打死他,他也是不敢說出口的。
“大嫂,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喬氏一聽曲氏說著話,臉唰的一下紅白交加,猛然抬起頭迎見眾人懷疑的目光,頓時更是慌了神,利聲辯解道:“倘若我知曉老爺他起了此種不該有的心思,定會加以勸阻的,又怎會任由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
說到最後,聲音已是帶上了哭音。
可落在眾人眼底,卻沒有誰會去同情她。
這麼多年以來。喬氏囂張跋扈的做派,上到韓旭,下到灑掃的婆子,都是一清二楚的。
現在扮可憐,可信度實在是低的過分。
縱然是向來溫聲細語的三夫人晉氏,眼底也不見半點同情之色,只低著頭規規矩矩的坐在夫君韓紓身側。一言不發。
韓旭臉色陰沉著。目含審視地道:“你日日與老二在一起,難道就真的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之處嗎?”
喬氏拼了命的搖頭,見韓旭還是不信。紅著眼眶竟是起身噗通一聲朝著廳外的方向跪了下去,伸出左手三根手指起誓道:“我韓喬氏對天發誓,此事若是我之前曾得知一星半點兒的訊息,便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死後下十八層煉獄!”
話罷更是朝著外頭黑漆漆的蒼天重重的叩了三個大響頭。
望著淚流滿臉,髻發散亂著的母親。渾渾噩噩的韓呈明覺得自己猶如身處一場噩夢之中。
曲氏無聲冷笑,冷嘲熱諷著往外頭瞧了一眼,說道:“不巧今夜月亮出的極好,天打雷劈倒是如何也應驗不了的。是也不知這毒誓。信是信不得——”
“大嫂說著話難道是要逼死我嗎!”喬氏聽得這句話,豁然轉身過來,直直的逼視著曲氏。
“弟妹言重了。”曲氏看著這樣的喬氏。面上不露痕跡,暗下卻是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