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藥水有些不同,不再是那種粘稠腥臭的液體,凱文不便多問只管一口飲盡,並對先知千恩萬謝。
先知說得很是平淡:“你的命算是保住了,為這件事情我不會救你第二次。另外,在返回營地的路上不得有片刻耽擱,如果你擅作主張錯過了普拉託達爾,我絕不會饒你!”
這句話意思再清楚不過,不但禁止凱文再去探視荒村,也不準拜訪卡爾等人,就連前往引渠轉上一圈也成奢望。凱文恨得抓心撓肺,可是卡爾住所周圍和工地上肯定會有先知的眼線,他除了老老實實原路返回實在無計可施。
眼見玉帶般的河流在身後慢慢變成一條細線,凱文禁不住一聲微嘆,勸說自己將煩心鬧心的事情暫且擱置一旁,先對付了烏米亞司和普拉託達爾之後再做打算。
又前行一段距離,荒原深處忽然奔來一匹快馬。凱文見馬上騎手是部落中人,便迎上前去將他攔停。
那人認識凱文,不待馬蹄停穩便已翻身落馬跪倒行禮。凱文略加攙扶後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如此行色匆匆?”
“稟告真神,我是一名尋路者,有緊急情況要向酋長彙報。”
“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稍有猶豫:“我們……我們一週前發現一支外族隊伍,大概有三百多人,而當時我們只有不到三十人,隊長只好帶著我們儘量牽制對方,並想方設法與其他巡邏隊匯合。我們前後與三支巡邏隊會師一處,但人數仍不及對方一半,隊長們擔心敵不過對方,便命我速回搬兵。”
“他們是些什麼人?”
“從裝束看,他們應當是正規部隊。”
“交過手啦?”
“打過幾次,但我們以試探和牽制為主,並沒有跟他們發生大規模衝突。”
“傷亡情況如何?”
“我們前後死了七人,傷了二十餘人,對方傷亡人數比我們要少。”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啊。”凱文心裡有所猜測,便繼續問道,“是否知道對方首領是誰?”
“請真神原諒,在我離隊之前,還沒能掌握這方面的情報。”
“這不怪你,不過,你應當知道他們在哪個方位,往哪裡行進吧。”
“他們在偏西方,按他們的行軍路線推測,目標應當是普拉託達爾。”
“果然,他們還有多久能到?”
“如果我們的人不能有效牽制,用不了兩天,他們就能抵達。”
“嗯。”凱文思索片刻道,“你向酋長彙報時,附帶說上一句,就說我會想辦法幫助巡邏隊擊退敵軍,必要時我會引烏米亞司前去助陣。”
那人面露喜色連聲應諾而去,凱文則徑直飛往營地,一路上他思慮良久,最終決定不管採取何種手段,一定要避免雙方血戰,畢竟一方可能是他為之效命的教會武裝,另一方則更有可能是聖域的守護者:“如果真是教會武裝,那他們會隸屬於哪裡?”
若是諾迪雅的隊伍,那事情就簡單得多,但如果是要塞的駐軍,或是來自其他地域的軍隊,難度便難以估量,尤其若是漢姆親率,他一定會大開殺戒以雪前恥,想說服他退兵只怕難上加難。
“依莎貝爾會在其中麼?”一想到漢姆領兵,依莎貝爾肯定會緊隨左右,凱文更加不願雙方發生正面衝突。
接近中午時分,幾匹快馬出現在凱文視線當中,從人數及行進方向不難判斷他們正是換班的隊伍。凱文索性降低高度放慢速度與他們同行。那些人何嘗經歷過這等場面,歡呼聲頓時響成一片,每個人都快馬加鞭,生怕成為隊伍中的最末一個。
抵達營地後,凱文顧不上吃飯,把兩隊人馬召集到一處,很嚴肅地說道:“我們各有任務在身,但根據尋路者的情報,有一支三百餘人的外族隊伍正在向普拉託達爾方向逼近,距離目的地大約還有兩天時間,你們說怎麼辦?”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拉科塔站了出來:“我們願聽真神調遣。”
凱文見其他人面色遊移不定,又逼問一句:“如果普拉託達爾的秘密被外族人掠去,而我們在這裡無所作為,你們認為先知會如何處置?”
眾人迅速相互交換眼神,爾後齊聲附和:“我們願聽真神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