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您傷病初愈……怕您吃不好,所以……所以……”
“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麼?”
詩安抬眼望著凱文嚴肅的表情,嘴角微有撇動,雙目中委屈的神色充盈欲出:“有您在,我……不怕……”
“可是我怕!”即便詩安略有掙扎,凱文也沒有鬆開她的手腕,反而抓得更緊,“萬一烏米亞司偷襲營地,我怕救不了你。”
凱文此話說得很是嚴厲,可在詩安聽來竟似一種發自內心的關愛,淚目之中由此閃出不一樣的光彩:“有您在,烏米亞司不敢來的。”
凱文從未見過這種眼神,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喜是憂:“就算忽略烏米亞司的存在,先知呢,他如果知道你跑來這裡,說不定會……”
“是先知同意我來的。”
“他同意的?”
“嗯。”詩安泛出調皮的神色,趁著凱文遲疑之際,把手抽將回來,並順勢背在身後,不再給凱文留出機會。
“這怎麼可能……”凱文兀自思索著這個問題,怎麼想都覺得詩安此行另有隱情,可是詩安的眼神中沒有一點虛偽,反倒是清澈和欣喜中夾雜的溫柔和信賴令他心有所暖,他不得不調整心態繼續詢問:“你父親知道嗎?”
“他知道呢。”
“他也知道?”
“是呀,酋長來找過父親,父親就同意了。”
聽到這裡,凱文也算明白過來,且不管先知出於何種考慮,這件事至少可以看成是灰曜為了“兄弟之情”所做的貼心之舉,只是經歷過一次巨蠍夜襲後,他的心裡總不踏實,詩安偏巧在這種情況下到來,這又讓他如何安心:“不行,等他們交接完畢,你就跟著回去。”
“我……”詩安的滿心歡喜突然被潑上一盆冷水,笑容逐漸凝結在她臉上,兩顆淚珠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
凱文心中不忍,抬手去擦她的淚珠,卻被她躲過,那隻手便尷尬的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詩安並不願凱文難堪,她抹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讓我留下吧……我保證不給您添麻煩……”
看著詩安楚楚可憐的模樣,凱文心中矛盾已極,他自問並沒有多少喜愛詩安之情,但巖狼的情感卻很炙烈,更為關鍵的是,如果這仍是先知的考驗,他若一味堅持詩安離開,是否有悖於巖狼的本性?
一想到先知的各種陰詭,凱文就覺得頭痛,無奈之下他只能橫下心來:“那你就留下吧,萬一出現意外,我就算拼了性命也會保你周全。”
“真的?”詩安淚中帶喜,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不過……”
“不過什麼,您說,只要不趕我走,您說什麼我都聽。”
凱文字想說最多隻讓她留兩天,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留了,多呆幾天區別也不會很大,所以話到嘴邊就變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不聽話,就別怪我趕你回去。”
“嗯嗯。”詩安連聲應諾,似乎生怕凱文改變主意一般,一扭身便跑了開去。
凱文心頭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滋味,詩安的背影似乎變成一種患得患失的惆悵,在他眼前揮之不散。他不願被這種情緒左右,正巧看見昆西朝這邊走來,便快步迎了上去。
昆西行禮道:“偉大的真神,晚飯之後我們就回去了,您有什麼話需要帶給先知嗎?”
“呃,讓我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明白,您還有其他吩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