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古蘇瑪哪有什麼證明,只能說:“我們跟他們無冤無仇,沒理由殺他們啊。”
“為族人報仇呢。”
“這個……就算要報仇,我們也會先弄清楚真相,不會……”
“難道劫持我們三個,就是為了所謂的……咳咳……真相?”
“那不是劫持啊,那是為了救人。”
“救人?我們三個差點全都死在你們手上!”
“當時情況危急,你只說了藍色便暈死過去,我……”
“不用解釋了……咳咳……說說你為什麼選那幾種藥。”
“我也不知道該選哪種,只能挑那些聞起來香的。”
“哦?”達倫達斯盯著薩古蘇瑪看了半天,臉上的疑雲終於消散一些,“好吧,暫且信你所說,最後一個問題,按你所描述的,從村莊到這裡必會經過烏米亞司的領地,如果沒有人接應,你們怎麼可能過得了那一關?”
“我想那蠍子應該是被摔暈了,我們經過時,它在那裡一動不動地趴著。”
“行啦。”達倫達斯挺了挺腰桿,與另外兩名法師交流一段時間後,又對薩古蘇瑪說道,“我可以相信你說的話……咳咳……但你還得給我們一個證明。”
“可以!”
薩古蘇瑪話音未落,一名法師將他拽起來坐著,另一名法師取來一隻黑色的瓶子遞到薩古蘇瑪嘴邊。薩古蘇瑪聞見瓶中一股刺鼻的味道,眉頭不由擰成一股麻花。
達倫達斯毫不掩飾:“這瓶子裡是毒藥,服用者三天後就會腸穿肚爛而死,不過你不用擔心,解藥在我這裡,只要你能完成任務……咳咳……不但可以給你解藥,還能證明你不是我們的……咳咳……敵人!”
“我喝!”薩古蘇瑪毫不猶豫地抬起頭張開嘴,他的表現倒是令達倫達斯和另外兩名法師略感驚詫。端著藥瓶的法師扭頭看向達倫達斯,直到達倫達斯微微點頭才把藥劑倒進薩古蘇瑪嘴裡。
薩古蘇瑪自知解釋和拖延都沒辦法脫身,喝下毒藥至少可以邁出謀求信任的第一步,如果後續的任務會對部族不利,大不了一死了之。
沉默幾分鐘後,法師將薩古蘇瑪拉起,用劍將繩索割斷,劍尖卻依然抵在薩古蘇瑪的要害部位。薩古蘇瑪揉著痠疼的胳膊說道:“要我怎麼證明?”
“外面那些死人當中,領口和袖口有紅色內襯的都是我的屬下,其他的都是謀逆的……咳咳……謀逆的叛軍。我要你在三天之內,把我的人運到門外的廣場上,把那些叛軍全都扔進……咳咳……扔進烏米亞司的巢穴。”
到了這個時候,薩古蘇瑪只覺得暗自好笑,這些在他看來如真神般的人物,原來心底裡也如凡人一般機關算盡,甚至還不如凡人光明磊落,他已不願再與他們糾纏下去,只想著儘快證明清白、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這個任務的用意何在,他根本不願去想,這一切似乎早已無關他的痛癢:“好,我這就去!”
“等等。”達倫達斯又把那枚符墜取出,“這個暫且拿著。”
薩古蘇瑪不再謙卑,他伸手取過符墜掛在脖子上,快步走出門去。
尋找和搬運屍體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掩埋在廢墟中軀骸,花費了薩古蘇瑪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直到第三天傍晚,仍有不少被埋壓的屍體不能挖出。他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兩隻手掌傷得血肉模糊,眼看夜幕已然降臨,他頹然倒在建築前的樓梯上暗自哀嘆。
此時三名法師從建築中走出,薩古蘇瑪只道這就是他的最後時刻,不料達倫達斯淡淡地說道:“雖然你沒有完成任務,但你做的一切已經證明你我不是敵人,你可以走了。”說完,遞過一隻瓶子。
薩古蘇瑪一把抓過,三口兩口便將瓶中的藥劑喝完。
達倫達斯又道:“現在可以說聲謝謝了,那隻符墜你先留著,萬一你的部族遇到困難,可以隨時過來找我,我答應不管多難的事情,一定幫你一次,就以符墜作為信物。”
薩古蘇瑪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心中對達倫達斯的看法頓時煙消雲散,他頗為受寵若驚的與法師們告別,並在返程的路上決定隱瞞這段奇遇,只說墜落的城池乃是神域,同去的族人都被留在那裡侍奉真神,而他之所以獨自返回,是因為真神指派他感化族人,並永世成為神域的子民。
這番說辭自然不會引起懷疑,以至於某天城池突然消失時,薩古蘇瑪也能自圓其說。在他的刻意宣揚和極力推崇下,祭祀普拉託達爾逐漸變成部落最為重要的活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項活動便成了部落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