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把全部賭注都押在了黑衣女子身上,他賭眼前的她就是湖邊的“她”,他賭灰袍男子一旦知曉計劃出現了紕漏,就會追究黑衣女子的責任,他還賭灰袍男子在求證的過程中,會留下他和卡爾兄妹當證人,只要賭贏了,他們三個就可以暫且留住性命。只不過,凱文心中隱隱有些不捨,舍不下黑衣女子的美,也舍不下那種奇妙的感覺。
面對灰袍男子的兇惡,凱文冷笑著說道:“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跟蹤一個黑衣人,一個黑衣女人。”凱文特地強調了“黑衣女人”這四個字,還故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灰袍男子身旁的那個女人。
“那又如何?”灰袍男子並不認為這是個問題,但他的眼光還是朝著身旁掃了一下。
灰袍男子的這個小動作被凱文看在眼裡,讓凱文看到了一絲賭勝的希望。他並不奢求灰袍男子會放了他和卡爾兄妹,他只求能暫時躲過眼前的殺機,再另外尋找合適的機會脫身,所以他順著這條思路繼續說道:“你難道沒有想明白一個問題?我們之所以要跟蹤那個黑衣女人,是因為在地下通道的戰鬥中,她的行蹤已經暴露,怪獸也好,殭屍也好,都已經被警備團知曉,只怕你們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果然,灰袍男子聽凱文提到了怪獸和殭屍,眼光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又快速瞟了一眼身旁黑衣女子。可那女子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似乎把凱文的話完全當成了耳邊風,對灰袍男子的眼神也是不屑一顧。灰袍男子接連看了她兩眼,都未發覺任何異樣,他在心裡又盤算了一番,想來想去都覺得凱文說的東西可信度不高:“你這傢伙,滿嘴都是瞎話,這種離奇的玩意虧你編得出來,你認為本洞主是這麼好欺騙的嗎?”
灰袍男子這麼一說,凱文猜到他已經生了疑心,對黑衣女子的把握也多了一成,他微笑著對灰袍男子說道:“這一次,我可沒編故事,你可以不信,但我有證據。”
“是嗎?”灰袍男子的興趣再一次被調動起來,他衝著凱文伸出了一隻枯手:“拿來給本洞主看看。”
凱文解開衣服,指著包紮在胸前的黑色布條說:“這塊黑布後面,就是殭屍給我留下的傷口,而且這黑布也大有來歷,要不要我解開看看?”
“慢著。”灰袍男子喊停了凱文,命令魚形人頭領帶著魚形人和護衛全都撤下,沒有傳喚不準進來。那黑衣女子也想跟著離開,卻被灰袍男子叫住:“賽琳娜,你先留下。”
那黑衣女子聞言,身體微微一震,旋即垂手立回石椅旁邊。這一微末細節也沒逃過凱文的眼睛,凱文心頭一陣激動,他已經可以確認這個女子就是“她”,而且還知道了她的名字——賽琳娜。更讓凱文激動的是,現在洞廳內對方只剩下兩人,正是制服灰袍男子的最好時機。
凱文衝著卡爾兄妹使了個眼色,偷偷移動了一下跪著的雙腳,靠緊了艾米麗的身邊,然後抽出了她長靴中的匕首別在了自己的後腰上。此時灰袍男子已經發話:“把繃帶解開,讓本洞主看看。”
凱文依言解開了繃帶,把胸前的傷口展露了出來。灰袍男子看得並不真切,但他還是一陣怪笑:“看來你這傢伙信口雌黃慣了,隨便一道傷口也敢拿來欺騙本洞主?”
“這傷口確實是拜殭屍所賜,千真萬確。”
“你憑什麼證明?”
“就憑兩天前,我在地下通道跟殭屍的那場對決。”
“兩天前?”灰袍男子若有所思,他命令凱文向前跪爬幾步,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凱文暗示卡爾兄妹準備行動,他趁著爬行的機會,突然一躍而起,抽出匕首直奔那灰袍男子,卡爾兄妹緊隨其後朝著黑衣女子撲去。
那灰袍男子也不是等閒之輩,見凱文他們突然發難,他竟不屑於顧地哼了一聲,抬起右手輕輕一揮,三道淡青色的月牙光波旋轉著從他枯骨般的手指間迸射而出,快速地飛向三人,準確地擊中了他們的身體。
凱文等人一意突襲,哪曾料到對手如此強勁,他們幾乎連躲閃的念頭都沒來得及閃現,身體就被震得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之上,然後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不知死活的東西!”灰袍男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伸著脖子看了幾眼昏迷在地上的三個人,恨恨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然後轉身望向黑衣女子,質問道:“賽琳娜,這幾個人你認識嗎?”
黑衣女子上前一步,叩首回答道:“回洞主大人,屬下並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本洞主怎麼覺得那傢伙剛才所言,句句都是在指向你呢?”
“還請洞主大人明查。屬下剛才聽那小子狡辯,斷定他是一個油腔滑調之人,他的話屬下不信,也請洞主大人不要被他的胡言亂語誤導。”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本洞主是一個容易上當之人嗎?”灰袍男子面顯怒色,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指責和挑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