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凱文胸有成竹的樣子,卡爾狐疑道:“你把他們打敗了?”
“他們可是有幾十號人呢,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凱文哥哥,你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啦。”艾米麗作勢揚起馬鞭,菲尼也在一旁幫腔道:“你趕緊說吧,別再賣關子啦。”
凱文微閉眼睛滿足的自我陶醉一番,在三人的“眾怒”之下,才把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
三人聽完目瞪口呆,隨後就是一陣七嘴八舌的質疑和詢問,凱文很樂意一一作出解答,但是卡爾仍舊將信將疑,他堅持大家繼續趕路,直到天色黑得無法前行才肯作罷。
這一夜,凱文睡得並不安穩,除了對兩名女子的胡思亂想,就是夢見各種奇怪的事情,若不是菲尼將他喚醒輪值,他甚至會誤以為整夜都是他在守望星空。
曾經多少個這樣的夜晚,他孤單地仰望漫天星斗,把一腔難以名狀的酸楚寄懷於繁星之間,他多希望各種煩惱和痛苦都能隨著星光的閃爍而淡忘,可如今,更多的思緒夾雜於其中,竟使得星光也黯然失色。
這樣的夜晚對於依莎貝爾來說,也是一個難眠之夜,看著漢姆那張佈滿寒霜的睡臉,兩行淚珠終於忍不住滑落她的臉龐。
她原本以為漢姆願意撤兵要塞,就等於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可誰知在一天的行程中,漢姆未曾與她說過一句話,哪怕她關懷備至的噓寒問暖,換來的也是冰冷的側面。她回想著自打與漢姆相識開始,漢姆就把她捧在手裡放在心裡,何嘗有過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時候,可如今,他卻變得如此冷漠,而且橫蠻不講道理,他的一舉一動都像一根根尖刺扎入她的心底。
而那一隊部落兵馬也徹夜未歇,他們一改夜不行動的慣例,頂著星光踏著月色拼命往回趕,到次日午後,他們終於回到位於埃索拉平原邊緣的部落聚居地。
這裡雖然已經接近拉穆荒漠,但幸而有條小河流經於此,才使得兩岸滋生出盎然生機。一座不算高的岩石山巒綿延於河流的東北水岸,形成了一道阻隔荒漠黃沙的天然屏障。
部落的村莊便依山傍水而建,連綿數里的村落熙熙攘攘,在這荒蕪之地竟繁衍出一派熱鬧喧囂的都市景象。河流上架設著三座浮橋,它們是部落族人進出的主要通道,也是部落防禦的重要關卡,浮橋兩端聳立著石塊壘建的塔樓,村莊的河流沿岸也密佈著各種防禦設施。
部落的馬隊飛奔至河岸邊,那名領頭之人翻身下馬,快速衝過浮橋鑽進村落,一路狂奔到村莊中心區域。這裡有很大一塊空地,四周星羅棋佈著數幢木質結構的圓形建築,這些建築與村落中的其他建築明顯不同,不僅佔地面積更大,而且建築格局也頗有考究。
那頭領氣喘吁吁地直奔其中一棟房屋,急不可耐地推門而入:“先知!出大事了……灰曜看見……看見……”
頭領話還沒說完,從屋內某個角落中傳來一句毛骨悚然的聲音:“擅入者,死!”
“是灰曜失禮……可我真的看見……看見真神啦!”
“胡說!”隨著這聲悶喝,一道身影從柱子後閃了出來,一隻瘦骨嶙峋的手爪徑直鎖在那名自稱灰曜的咽喉上,“部族禁令,不管是誰,擅入者,死!”
灰曜嚇得渾身哆嗦:“偉大的先知,我一時衝動,忘了禁令,請您看在真神的份上,繞過我吧。”
“哼!”先知冷笑一聲,“不管你帶回什麼訊息,禁令就是禁令!”
灰曜心知不妙,雙手用力去掰先知的枯爪,可那先知力氣大得驚人,無論灰曜如何掙扎,那隻手就如鐵箍一般死死鎖住。灰曜嚇得眼睛都要鼓脹出來,他的喉嚨中咕嚕咕嚕陣陣怪響,似乎想要申辯,可先知的手指已經穿進他的皮肉,硬生生將他的喉管從中扯斷。
灰曜張嘴慘叫,可他的聲音始終發不出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掙脫先知的控制,可是他的雙手再也捂不住脖子間飛濺的鮮血,如噴泉般激射的血液從他的指縫中狂湧出來,濺得那名先知渾身通紅。
可那先知站在原地紋絲未動,一雙眼睛透射出冷酷的目光,任由灰曜伸出血手無助的求救,任由他栽倒在地渾身抽搐,直到他四肢的顫動漸漸停歇,那先知才伸手將臉上的鮮血抹去。
那先知口中唸唸有詞,雙手衝著灰曜的屍體點畫圈收,一陣色澤極淡的煙霧逐漸將屍體籠罩起來,然後那具屍體在煙霧中慢慢變得透明、慢慢煙消雲散,最後只剩下一套衣物攤在地上,就連滿地的汙血也消失得不留痕跡。